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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无耻奴-第23部分

小说: 无耻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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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班妇女的倒贴,在下做书的不知其细,不敢乱谈。只说有一天,端明寺门前水码头上停了一号大船,船上边门枪旗灯都是素色,船头上立着几个青衣缨帽的家人,那气派十分阔绰,停在码头上。停了一会,只见中舱里头,一班仆妇,簇拥着一个淡妆素服的少妇,慢慢地走上岸来。一直走进端明寺,先到大殿上烧香拜佛,拜过了起来,就问值殿和尚这里的方丈叫什么名字。值殿和尚依实回答了。那少妇就叫值殿的和尚在前领路,…到静波的卧室里头。那静波正在拨着一面算盘,摊着一本缘簿,在那里七上八下的算帐。领路的和尚,先走一步,进去通报。静波连忙放下算盘,起身迎接,恰好那少妇轻移莲步婷婷袅袅的走将进来,和静波打了一个照面。那静波原是个色中饿鬼,一见那少妇身材袅娜,骨格娉婷,秋水澄波,春山蹙黛,趁着那一身素服满面春风,越显得霜雪为神,琼瑶作骨,早把个静波和尚身体酥麻了半边。抢上一步,深深的打了稽首道:“不知少太太降临,失于迎接,实在抱歉得很。”说着,把身体直凑近来,好像要和那少妇并在一块儿的样子。那少妇却不慌不忙,也含羞带笑地回了一个万福。静波便请她坐下,问起她的姓名来历来,方晓得她是苏州潘家的女儿,嫁给金侍郎的公子。嫁了不到两年,金侍郎的公子一病死了。这位金少太太过了金公子的周年,想起和丈夫平日间恩爱缠绵,风情美满,现在平白地做了寡妇,哪里割得开夫妇的爱情?到那无可如何的地方,便起子一条痴念,雇了一号大船,要到镇江金山寺去作一个水陆道场,顺便斋僧拜塔,要想超度她丈夫早生天界,和她结一个来世的姻缘。路上所过的地方,凡遇有名寺院,都要进去斋僧。前几天到了常州,在东门外天宁寺里头念了两堂普佛,又斋了一天僧,闻得端明寺是个乾隆皇上敕建的有名寺院,所以特地进来,拜佛斋僧,总算和她丈夫资些冥福。那金少太太说话的时候一口的苏州话,说得软媚异常,正是:是色是空之地,妙鬘花开;无人无我之天,菩提水冷。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歪和尚见色迷心 无耻奴瞒天设计

且说金少夫人坐在静波房里,说着话儿,讲到她丈夫死了的那一番说话,便觉蹙着双眉,黯然欲涕。静波见了那一副幽怨可怜的样子,越发得筋骨都酥,心窝奇痒,口里说着应酬的说话,一双贼眼,却紧紧的盯在金少夫人身上,上上下下地看一个不祝谁知静波在那里偷看着金少夫人,金少夫人也在那里偷看着他,见静波这样的呆看,不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低下头去,装做不看见的样儿。那静波一面偷看,一面心中暗想:他死了丈夫,各处去斋僧拜佛,料来一定是个有钱的人,不如待我拿些手段出来,拍拍她的马屁,或者撺掇她就在这里做一个水陆道场,也好分些余润。再转过念头一想,就是她打了一个水陆,也不过赚了她几百块钱,看她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妇,只带着一班儿家人仆妇,就往和尚堆里乱闯乱跑,各处寺院里头去斋僧拜忏,想来也不是什么贞节的人。只看她方才的样儿,满面笑容,贞节妇人,断不是这个样子。想是她少年守节,过不惯这孤单冷静的日子,自己家里,又是个绅衿门第,不便走邪,只好借着烧香拜佛,作个缘由,要想在和尚里头,寻一个主顾,也未可知。我若是花些工夫,吊上了她的膀子,一定有些好处。心中这般想着,那紫光光的脸上,露出一付油滑的样儿,真个拿出他那全副的工夫来。一阵马屁,把金少夫人拍得甚是欢喜,就捐了一百块钱,点那大殿上的佛灯。静波见她出手阔绰,更加格外的奉承,又劝她既在这里斋僧,何不就在敝寺里头打一场水陆,便夸赞他寺里的和尚,如何道行清高,拜起忏来怎样的经规严肃。说得天花乱坠,比金山寺里还要好些。金少夫人听了,并不迟疑,一口应允。静波大喜,便请金少夫人,开了金公子的年庚,交给客堂里的知客,叫他去写疏头。又留金少夫人在寺里吃面,自己亲自相陪,骨碌碌的两只眼睛,只向着金少夫人看。金少夫人只当不知,凭他怎生去看,也有时回他一二个眼风。静波见有些意思,更是欢喜。

趁着旁边的人一个不看见,伸过脚去,有意无意的在金少夫人一双窄窄的金莲上碰了一下。金少夫人微微一笑,一些不动,也只当作不晓得的一般。静波见了,晓得这事儿已有七分,只把他欢喜得骨头没有三钱,恨不得飞上天去。

看官且住,大凡一班内眷,无论见了什么面生男人,都要遮遮掩掩地躲避,若是一个漠不相识的男子,要和她说个话儿,那是千难万难,弄得一个不好,还要被她翻转面来,骂上两句。

独有见了和尚却都把他当作自己人的一般,十分亲热,不避嫌疑,不分男女,尽着同和尚滚作一堆。你想那班和尚不过是削掉了几根头发,并没有把那话儿也一齐割掉,可不是还是一样的人,一样也有好色的心肠,一样也有爱情的吸力!这班内眷和他们男女混杂耳鬓厮磨,久而久之自然免不得就要做出不妥当的事来。所以有些明白些儿的地方官,禁止妇女入庙烧香,就是这个道理。更有那一班说笑话的,说这班妇女专爱结识和尚,也有一个道理,和尚相与妇女是一件犯法的事情,他自己决不敢对人混说,妇女们只要相与了和尚,就好保住她永久的声名。这些说话,不必提它。

只说静波陪着金少夫人,坐了一回,又和她说定了水陆开坛的日子,恰好明天就是一个黄道吉日,就用了明天的日期。

金少夫人看事已停妥,便要回船。静波苦苦地留她住下,说明天就要起忏,何必又要上上下下的费事,少夫人不嫌怠慢,就在敝寺住两天何妨?金少夫人对他一笑道:“你不晓得,我住在你们寺里,有许多不便的地方,且等明天起子忏再说罢。”说着,又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似乎叫他不要挽留的意思,匆匆的竟自上船去了。静波眼睁睁地看她去了,挽留不住,只得由她。

这一夜的静波和尚,好生难过,翻来覆去地再也不得睡着,一直张开了眼,看着帐顶,呆呆的看到天明。才合了一合眼睛,倒颠颠倒倒的,做了许多乱梦。到得醒来一看,已是红日满窗。

知道迟了,连忙一骨碌扒起来,出去料理那水陆的事情。忙乱了一会,恰好金少夫人已经来了,静波笑脸相迎,便请金少夫人各处拜佛。金少夫人到各处佛像面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会,直拜得她娇喘微微,汗珠点点,面上微微的映出桃花颜色来,更觉得娇艳异常。静波见她面上略略的施丁些儿脂粉,穿着一身元色衣裳,裙下双钩,尖如削笋,觉得常州地方,从没有见过这般人物,把一个静波看得坐又不是,立又不是,恨不得立时把她搂入怀中,两口儿团成一处。当下静波见金少夫人拜得十分吃力,便请她到自己卧房里头去坐。静波亲手送上一碗洋参茶来道:“少太太方才劳动了,请用些洋参汤儿,扶一扶精力。”金少夫人一笑,也不回言。静波又寻些说话出来,和她兜搭。金少夫人也略略地回答几句。静波又见金少夫人坐在那里,一班婢仆雁翅般列在两旁,心中暗想:这班人立在这里,不好说话,便想个打发他们的法子道:“你们诸位立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只要留下一两个人,在这里伺候少太太,其余的人,尽好到敝寺各处去随喜随喜。”众人听了,还不敢走,只看着金少夫人的脸儿。却见金少夫人低着头把一个手指儿咬在口里,不知在那里想什么心事,停了一回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把眼光斜了一斜,向静波先打了一个照会,然后对他们众人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大伙儿一齐同去,随喜随喜也好。”说着,又指着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道:“只把她留在这里便了,我有什么事情,好叫她来叫你们的。”众人巴不得这一声,听了大喜,便一齐一烘的拥了出去,到各处去玩耍去了。只有一个小丫头立在金少夫人旁边。此时房间内,只有男女三人,再没有第四个人,在外间窥探。金少夫人方才抬起头来,向着静波一笑,这一笑直把个色中饿鬼的静波笑得两眼乜斜,浑身乱袅,看着金少夫人的面上只是贼忒嘻嘻的痴笑,却想不出什么话儿。此时静波看着金少夫人,金少夫人也看着静波,两对眼睛就如电光流火一般往来闪烁,好半晌彼此都说不出话来。但觉得金少夫人的神气若离若合的总觉和静波有些关会,盈盈不语,脉脉含情,眉目之间隐隐的露出几分荡意。静波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金少夫人,拼命地看。说也奇怪,金少夫人的举动竟跟着静波的眼光上下左右四围乱转,静波的眼睛看到金少夫人头上,她就把两手去摸摸鬓角,静波的眼光看到金少夫人的身上,她就用两手去扯扯衣裳,这一种神气,真是说也说不出来。静波这个贼秃见了这般模样,晓得事情已到九分,那欠缺的一分只是不好意思自家开口,当下便大着胆子,捱到金少夫人身旁,和她对面坐下,想了一回,方吞吞吐吐地说道:“少太太的为人真是十分难得,少老爷已经死了一年有余,还是这般的记在心上,和他各处去烧香拜忏,超度生天,如今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人?想着少老爷在生的时候不知和少太太怎样的要好,这也是少老爷前世修来的一段福气,方才娶得着少太太这样天仙一样的夫人。”金少夫人听了低着头也不回答,只是把手帕子在那里翻来覆去地弄,面上一阵阵的泛出红来。停了一回,忽然看着自己的手帕,阿呀一声道:“怎么我今天这个手帕子是什么人换给我的,我自己用的手帕子却到哪里去了?”说着便叫那个丫头道:“彩莲,你快些到船上去,把我的手帕子找来,须要在…上各处细细的寻,就是那一块湖色有花的,你去给我寻来,寻着了给钱你买糖吃。”那小丫头听得有糖吃,不分好歹,高高应应地答应一声,…自去了。这里只剩了金少夫人和静波两人,把个龛灯佛火的和尚禅房变作个色相诸天的大欢喜地。那小丫头去了半晌,方才回来道:“船上各处多寻到了,看不见个手帕,实在寻不出来。”金少夫人故意骂她道:“好个没用的东西,一个手帕,都寻不见,回来我自己上船,去拿给你看。”骂得那丫头撅着嘴,立在一旁,不敢回言。金少夫人骂了几句,也就罢了。

这一天,金少夫人一直坐在静波房内,直到傍晚时候,方才回到船上去。静波留她不住,只得送她出来,却暗暗的佩服她作事精细,没有一些形迹露出来。金少夫人到船上去住了一夜,明天一早,又到端明寺来。静波见了,眉花眼笑地接了进去。仍旧照着昨日的样儿,把小丫头支了开去,但见:鸭炉烟袅,宝枕香横。春融雀舌之酥,梦绕巫山之路;薛瑶英胜衣之骨,杨柳为腰戈小蛾。红玉之躯,琼瑶作骨。这贼秃正在心荡神迷,魂销骨醉的时候,忽听得许多男人脚步的声音,直抢到房门口来,把那两扇门擂鼓一般地乱打,大叫“快快开门”。

静波吃这一惊,非同小可,觉得耳朵内烘的一声,好像三魂六魄,一齐飞出顶梁去了。霎时间渺渺茫茫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外面敲门的声音,敲得更急。静波此时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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