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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机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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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淋浴中出来时,电话铃响起来。她推开浴室门。

“别去接它。”凯西说。

“肯定不接吗?”

“没时间了,”她说,“今天不接了。”

她回到卧室去穿衣服。

和马蒂·瑞尔登会见之前,她只有10个小时的时间。从现在起到那个时刻,她只有一件事想做。

把545号航班的事搞清楚。

诺顿/数字式数据系统部晨7时40分

罗伯·王把绿盒子放在桌子上,接上一根电线,在控制台上按下一个键。快速存取记录仪上一盏小红灯亮了起来。

“通上电了。”王说。他背靠在椅子里,看着凯西。“你准备好试试这个啦?”

“准备好了。”她说。

“祝你好运。”王说。他在键盘上敲一个键。

快速存取记录仪上的小红灯开始飞快闪烁。

凯西不安地说:“那是……”

“没问题。它正在下载数据。”

过了几秒钟,红灯不闪了,又稳稳地亮着。

“现在是什么?”

“完成了,”王说,“我们来看看数据吧。”他的屏幕上开始显示一栏一栏的数字。王身体前倾,仔细看着。“啊……看上去相当好,凯西。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他在键盘上迅速地敲了几秒钟。然后他又靠在椅背上。

“现在我们可以看看怎么个好法啦。”

监视器上出现了一架飞机的线条结构,接着迅速丰满起来,变成实实在在的三维立体图。天蓝色背景出现。一架银色飞机的水平侧面图。起落架是放下来的。

王敲了几个键,把飞机转了个身,机尾对着他们。他又在画面上增添了绿色的场地直通向地平线,还有灰色的跑道。画面只是略图,但效果很好。飞机开始移动,上了跑道。它的姿态有了变化,机头上仰,起落架收进机翼里。

“你刚起飞。”王说着笑得露出牙齿来。

飞机仍在上升。王敲了一个键,屏幕右边的一个方框打开。一串数字出现,飞速变换着。“这不是数字式飞行数据记录仪,但足够好了,”王说,“所有的主要数据都有了。高度、空中速度、航向、燃油、控制舵面的三角翼、阻力板、前缘缝翼、副翼、升降舵。你需要的一切这儿都有。数据很稳定,凯西。”

飞机还在爬升。王击了一个键,白云出现了。飞机穿过云层继续上升。

“我估计你不需要全部飞行时间,”他说,“你知道事故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知道,”她说,“大约起飞后9小时40分钟。”

“9小时40分钟之后?”

“对。”

“注意。”

监视器上,飞机是平飞状态。右边的数字框很稳定。然后,数字中有个红色的开始闪烁。

“那是什么?”

“故障记录,这是,啊,前缘缝翼不合。”

她看着屏幕上的飞机,没有任何变化。

“前缘缝翼正在打开?”

“不是,”王说,“什么也没有。只是个错误信号。”

她观察了一阵。飞机仍旧处于水平位置。5秒钟过去了。然后,缝翼从机翼的前缘出现了。

“前缘缝翼正在打开,”王说,眼睛紧盯着那些数字,“前缘缝翼完全展开。”

凯西说:“那就是说故障在先,然后前缘缝翼打开?”

“对。”

“是非指令性展开吗?”

“不是,是指令性的。现在飞机机头向上了,啊——正超过失速界限——现在是失速警告和——”

屏幕上,飞机的机头朝下倒栽。白云闪过,越来越快。警报器开始作响,在屏幕上一闪一闪。

“那是什么?”凯西问。

“飞机正在超过重力加速度负载极限。天啊,快看。”

飞机停止下栽,开始急速而陡峭地爬升。“它正在上升,16度……18度……21度角,”王摇着头说,“21度角!”

商业飞机的标准爬升率是3到5度角。10度角就是陡角了,只用于起飞时。21度仰角时,乘客就会感觉到飞机好像是在垂直爬升。

更多的警报声。

“超过极限了,”王又说,口气断然,“快要把机身压垮了。飞机受不了这种罪。你们这些人做过结构检查了吗?”

他们观看着,飞机再次俯冲下来。

“我真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王说,“自动驾驶仪设计出来说是为了防止这——”

“他当时是手控操纵的。”

“即使是这样,这些剧烈的振荡也会使自动驾驶仪接通。”王指着一边的数据框说,“是的,看这里。自动驾驶仪试图接手。飞行员不断敲击它,让它回复到手控状态。这真是发疯了。”

再次爬升。

再次俯冲。

他俩目瞪口呆地看着飞机一共经历了六次倒栽和爬升,直到突然间,猛的一下,它恢复到平稳飞行的状态。

“发生什么了?”她说。

“自动驾驶仪终于取而代之了。”罗伯·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啦,我要说你总算晓得这架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事,凯西。不过我实在搞不清是什么原因啊。”

作战室上午9时

清洁小组正在作战室打扫。俯视厂子的大窗户正在冲洗,椅子和塑料贴面会议桌抹过了。远处角落里,一个女工正在用吸尘器清扫地毯。

多赫迪和罗恩,史密斯站在门口,正看着一份打印资料。

“有什么进展?”她问。

“今天事故分析小组不开会了,”多赫迪说,“马德把会议取消了。”

凯西说:“怎么没人通知我——”

接着她记起来了。她昨晚把寻呼机关掉了。她用手摸到机子,又把它打开。

“昨晚循环电路测试他娘的好极了,”罗恩说,“就像我们平时说的那样,这真是一架质量优异的飞机。我们只测到两个重复的故障。10点半钟左右第五个循环开始时,在AUXCOA上测出一个故障,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他看着她,等待着。他大约是听说了她昨晚那时候正在飞机库里。

但她并不打算向他解释。至少不是现在。她说:“邻近传感器情况怎样?”

“那是另一个故障,”史密斯说,“夜间我们做的22个循环测试中,机翼邻近传感器发生过6次故障。这的确很糟糕。”

“如果那个邻近传感器在飞行中出了故障……”

“你就会在驾驶室里得到前缘缝翼不合的警告。”

她转身要走。

“嗨,”多赫迪说,“你去哪儿?”

“我得去看看录像。”

“凯西,你现在到底有什么进展?”

“你会第一个知道的。”她说着走开了。

就像前一天调查突然拖延下来那样,现在她突然间又感到可以理出个头绪来了。快速存取记录仪是个关键。至少她能重新排定545航班发生事件的顺序。有了这个,难题的其他各个方面都迎刃而解了。

她一边向她的汽车走去,一边用手机给诺玛打电话。“诺玛,我要一份太平洋公司的航线时刻表。”

“我手头刚弄到一份,”诺玛说,“它是和联邦航空局的材料包一块到的。你想知道什么?”

“到火奴鲁鲁的飞行时间表。”

“我来检查一下。”诺玛停顿片刻,“他们不去火奴鲁鲁,”诺玛说,“他们只去——”

“没关系,”凯西说,“我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这个答复早在她意料之中。

“听着,”诺玛说,“马德打过三次电话找你。他说你不回寻呼。”

“告诉他你找不到我。”

“还有里奇曼一直在——”

“你找不到我。”凯西说。

她挂断电话,急匆匆奔向她的车。

她开着车给会计处的冯爱伦打电话。秘书说爱伦今天还是在家工作。凯西得到电话号码,就给她家里去电话。

“爱伦,我是凯西·辛格顿。”

“哦,是你,凯西。”她的口气镇定,听上去很谨慎。

“翻译做了?”凯西问。

“是的。”很平淡,不露声色。

“你做完了吗?”

“是的,我已经完成了。”

“你能给我用传真机发过来吗?”凯西说。

片刻停顿。“我想我不该这么做。”爱伦说。

“好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冯爱伦问。

“我能猜得出来。”

“我给你送到办公室去,”爱伦说,“两点钟可以吗?”

“好的。”凯西说。

各种头绪正集中到一起来,而且很迅速。

凯西现在相当确信她能够解释545航班上发生的事情。她几乎能理出事件互为因果的各个环节。运气好的话,视频图像研究所的那盒磁带就会给她最后的确认。

只剩下一个问题。

她怎样处理它呢?

第2节

塞帕维达大道上午10时45分

弗里德·巴克正在冒汗。他办公室的空调器关上了。现在,在马蒂·瑞尔登一个接一个连珠炮般的发问之下,汗珠顺着面颊淌下来,在他的胡须中闪闪发亮,他的衬衫也湿透了。

“巴克先生。”马蒂说,身体略略前倾。马蒂现年45岁,薄嘴唇,目光锐利,潇洒英俊。他有着一种检察官才有的神情,一副老练而洞察一切的样子。他讲话缓慢,常常一句三顿,带有一种通情达理的表象。他正给这位证人各种可能的间歇喘息时间。他最喜欢的说话口气是大失所望。黑眉毛高高挑起:怎么会这样?马蒂说:“巴克先生,你叙述了与诺顿N—22型飞机有关的问题,但公司说发布适航性指令就算解决了问题。他们对吗?”

“不。”在马蒂的追问之下,巴克放弃了自己惯常使用的完整句子。他现在是尽可能少说为佳。

“是指令不起作用?”

“嗯,我们刚刚又有了一次事故,不错吧?还是前缘缝翼。”

“诺顿告诉我们说这次不是前缘缝翼。”

“我想你会发现的确还是前缘缝翼。”

“那就是说诺顿飞机公司在撒谎?”

“他们过去怎么干,现在还是那么干。他们总会想出一些复杂的解释来掩盖真正的问题。”

“一些复杂的解释,”马蒂重复说,“飞机本身难道不是很复杂吗?”

“但目前这件事并不复杂。这次事故是他们无法解决长期存在的设计缺陷的必然结果。”

“你对这点很有把握?”

“是的。”

“你怎么会这样确信呢?你是工程师吗?”

“不。”

“你有航空学位吗?”

“没有。”

“你在大学主修什么专业?”

“那是很久以前了……”

“不是音乐专业吗,巴克先生?你不是学音乐的吗?”

“是的,但是,啊……”

詹妮弗怀着复杂的情感看着马蒂步步进逼。看见一场让人局促不安的采访总是很好玩的事,观众们尤其喜欢看着那些自命不凡的专家们被驳得体无完肤。但马蒂的攻击对她的整个片子极可能产生破坏性的影响。如果马蒂摧毁了巴克的信誉……

当然,她想,没有他,她也照样可以完成,她不一定非要用他不可。

“一名文学士,音乐专业的,”马蒂用他那通情达理的口气说,“巴克先生,你认为那能让你具备评判飞机的资格吗?”

“单是这个当然不能,不过——”

“你有别的学位吗?”

“没有。”

“你经过任何科学的或是工程学方面的培训吗?”

巴克用力拉了拉衣领子。“嗯,我为联邦航空局工作……”

“联邦航空局给过你任何科学或工程学方面的训练吗?比方说,他们教过你流体动力学吗?”

“没有。”

“航空动力学?”

“嗯,我有很多经验——”

“这我相信。但你有没有经过航空动力学、计算数学、金属学结构分析,或者任何与飞机制造有关的课程培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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