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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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知道约翰·马德是从来不损害他自己利益的。
质保部下午2时10分
诺玛听着凯西说了几分钟,一直没有打断她。末了,她说:“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想马德是打算让我当公司的发言人。”
“这是意料中的事,”诺玛说,“大人物们当然要躲在幕后。埃格顿不会出来做这事。马德也不会。你是事故分析小组的新闻联络员。你又是诺顿飞机公司的副总裁。屏幕上到时候就会在底部打出这些字幕来。”
凯西沉默了。
诺玛看着她。“你的问题是什么?”她又一次问道。
“马德告诉那个记者TPA545航班不是前缘缝翼故障,”她说,“还讲我们将在明天发表一份初步报告。”
“嗯。”
“马德为什么要这样做?”凯西说,“他为什么要让我上这个当?”
“为了保全他自己吧,”诺玛说,“也许是为了避免一个他了解而你却不了解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
诺玛摇摇头。“我的猜测是关于飞机的什么事。马德是N—22型飞机的项目经理。他比公司里的任何人都更了解这种飞机。也许有什么他不愿让人知道的东西吧。”
“于是他就宣布一项根本不存在的发现?”
“这是我的猜测。”
“而我就成了帮他们说谎的人?”
“好像是这么回事吧。”诺玛说。
凯西沉默片刻。“我应该怎么办?”
“想办法找出症结来。”诺玛说,透过烟雾乜斜眼看着她。
“没有时间了……”
诺玛耸耸肩膀。“找出那架班机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因为你在为这件事负责任,宝贝儿。马德就是这样算计你的。”
她在过厅里看见里奇曼。
“好哇,喂——”
“等会儿再讲。”她说。
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她拿起一张女儿的照片端详着。照片上,爱丽森刚从邻居家的游泳池里爬上来。她和另一个同龄的小姑娘站在一起,两人都穿着游泳衣,浑身还在滴水。线条平平的孩童身体,露着牙笑眯眯的两张脸,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凯西把照片放到一边,转过身打开写字台上的一个大盒子。她把一个带氯丁橡胶背带的手提式激光视盘移开,线缆连接着一副奇特的有色眼镜。它型号超大,看上去像是安全视镜,只是不是全包的。在镜片朝里的一边涂了一层好笑的护色,光照之下发着微光。她明白这就是那个维修用的快速反应显示器。汤姆·科曼的一张卡片从盒子里头掉出来。上头写着:“视频快速反应显示器首次试验。请欣赏!”
欣赏吧。
她把视镜推到一旁,看着写字台上的其他文件。驾驶舱通讯对话录音文字记录稿终于送到了。她看见一本《太平洋航行线》机上杂志,有一页夹了个条子。
她把杂志打开到有“本月优秀雇员张约翰”照片的那一页。照片和那张传真看上去不太一样。张约翰40多岁,身体很棒。他妻子站在他身旁,面带笑容,比他胖一些。两个孩子都长大了,正趴在他们脚旁。姑娘快20岁,小伙子20刚出头。儿子长得很像父亲,但更现代派些。他的头发剪得极短,耳朵上有个小金饰件。
她看照片下的文字说明:“他和妻子宋、两个孩子艾莉卡和汤玛在兰潭岛海滩休息。”
这一家在前面的沙滩上铺了一条蓝色的浴巾;旁边有个柳条编的野餐篮子,蓝色的格子布露了一点出来。场面有些单调。
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个传真给她呢?
她看看杂志的日期。一月份的,三个月之前的。
但有人有这本杂志,又把这张照片通过传真发给了凯西。是谁呢?航空公司的雇员?乘客?谁呢?
而且为什么呢?
到底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凯西看着杂志上的照片,心里想起调查中没有解决的各种线索。还有许许多多的检查要做,她最好还是赶紧开始吧。
诺玛说得不错。
凯西不知道马德想干什么。但是,也许这并不要紧。因为她的工作仍旧和以前完全一样:找出545号航班发生的事的真相。
她走出办公室。
“里奇曼在哪儿?”
诺玛笑笑。“我让他去传媒关系部看本森,去找一些标准的新闻介绍材料,也许我们会用得着的。”
“本森会嫌烦的。”凯西说。
“啊哈,”诺玛说,“也许甚至会让里奇曼先生难过的。”她笑着看了看手表。“不过我得说你还有差不多一个钟头去干你想干的事。那就赶紧去干吧。”
诺顿音响处理实验室下午3时05分
“噢,辛格顿,”齐格勒说着挥挥手让她坐下。她是乒乒乓乓敲了五分钟的隔音门才被准许进了音响实验室的。“我想我们发现了你要找的东西。”齐格勒说。
在她面前的监视器上,她看到一个坐在妈妈腿上,正张嘴笑的婴儿的定格画面。
“你要的是事故即将发生之前的这一段,”齐格勒说,“现在我们是在事故前18秒钟的地方。我们先从完全音响开始,然后把过滤器插进来。准备好了吗?”
“好了。”她说。
齐格勒放录像带。在高音量上,婴儿淌着口水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一条正翻着泡沫汩汩作响的小溪。机舱内的嗡嗡声成了不间断的呼啸。“味道好吗?”男人的声音正对婴儿在说,非常响。
“插进去,”齐格勒说,“高音分流器。”
声响变得低沉了。
“舱内环绕分流器。”
淌口水的声音在沉静的背景声中突然变响,舱内呼啸声消失了。
“高音增量五等分流器。”
淌口水的声音消失了。她现在听见的大多是背景声——餐具刀叉相碰声,服装纤维的摩擦声。
男人在说:“是——早——餐——或你——阿拉?”他的声音时断时续,支离破碎。
“高音增量五等分流器对人说话声有破坏,”齐格勒说,“但你并不在乎,对吧?”
“是的。”凯西说。
那男人又说:“不——等——或——姐——上——是——?”
男人说完后,屏幕上再一次变得几乎悄没声息,只是远远地有些响动。
“现在,”齐格勒说,“它开始了。”
屏幕上出现一个记数显示。计时器开始往前数,红色的数字快速地闪动着,按十分之一秒和百分之一秒记着数。
妻子的脑袋扭过去。“那——么?”
“见鬼。”凯西说。
她这时能听清了。一种低沉的轰鸣声,一种明显的振动低音。
“它被分流器处理得细了一些,”齐格勒说,“低沉的轰鸣声。仅在两到五赫兹范围之内。差不多是一种振摆。”
没问题,凯西心想。使用声音过滤器之后,她可以听得见。就在那儿。
男人的声音插进来,是开怀大笑:“别——紧——艾米莉。”
婴儿又咯咯笑起来,声音尖利得要把人的耳朵炸裂了。
丈夫说:“差——家——心肝。”
低沉的轰鸣声停止了。
“停!”凯西说。
红色的数字定住。屏幕上的数字显得很大——11:59:32。
差不多12秒钟,她心想。12秒是前缘缝翼完全展开所需要的时间。
545航班上的前缘缝翼的确打开了。
这时候起,录像开始显示飞机急速下降,婴儿从母亲的腿上滑下去,母亲一把抓住它,她惊恐万状的表情。背景上恐惧的乘客。由于用了过滤器,他们的叫喊全都变成了一种含混不清的噪声,几乎像静电干扰的声音。
齐格勒把录像带停下。
“这是你要的数据资料,辛格顿。我敢说,没有任何错误。”
“前缘缝翼打开了。”
“听起来肯定是这样的。这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解释。”
“为什么?”飞机当时正在巡航飞行。为什么会打开?它是非指令性的,还是飞行员人为的?凯西再一次迫切期望得到飞行数据记录仪的情况。如果他们有了记录仪上的数据,这些问题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解决。可是记录仪的事进展太慢了。
“你看过带子余下的部分吗?”
“嗯,下一个让人感兴趣的地方是驾驶室的警报器,”齐格勒说,“摄像机夹在门下面之后,我就能听见声音,就可以把飞机上警报器表示的意思按顺序排好。不过那样我还需要一天时间。”
“录像带留给你继续做,”她说,“我需要你能给我的一切。”
这时她的寻呼机响起来。她从腰带上把它取下,看见:
***约翰·马德办公楼速来
约翰·马德叫她去见他。在他的办公室。就是现在。
第4节
诺顿公司办公大楼下午5时
约翰·马德情绪平静——这很危险。
“只是一次简短的采访,”他说,“10分钟,至多15分钟。你没有时间去详谈细节,但作为事故分析小组的负责人,你的地位完全适合解释公司对安全承担的责任。我们是怎样小心谨慎地分析事故。我们对产品售后服务承担的责任。然后你可以解释我们的初步报告,表明事件是由一个外国维修站安装的冒牌推力罩引起的,所以它就不会是前缘缝翼事件。这样我们就主动了,不给巴克一点机会。也不给《新闻线》一点机会。”
“约翰,”她说,“我刚从音响实验室来。毫无疑问,就是前缘缝翼打开了。”
“得了吧,音响实验充其量只能是次要的,”马德说,“齐格勒是神经病。我们只有依靠飞行数据记录仪才能准确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事故分析小组做出了初步调查结论,排除了前缘缝翼。”
好像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说:“约翰,这种搞法让我很不舒服。”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未来,凯西。”
“我懂,约翰,可是——”
“和中国做成这笔大买卖将会拯救整个公司。流动资金,设计改型,新型飞机,美好的未来。这就是我们现在正在谈的,凯西。成千上万人的就业。”
“我明白,约翰,可是——”
“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凯西。你认为我们的N—22型飞机有任何毛病吗?”
“绝对没有。”
“你认为它是死亡陷阱吗?”
“不。”
“公司怎么样?是个好公司吗?”
“当然。”
他凝视凯西,摇摇头。最后他说:“我要你和一个人谈谈。”
爱德华·福勒是诺顿公司法律事务部的负责人。他今年40岁,瘦弱又笨拙。此刻他紧张不安地坐在马德办公室的椅子里。
“爱德华,”马德说,“我们遇到个难题。《新闻线》这个周末要在黄金时间播出一档有关N—22型飞机的报道,这个报道对公司将极为不利。”
“有多不利?”
“他们把N—22称为死亡陷阱。”
“噢,天哪,”福勒说,“这太不幸了。”
“是的,的确是的,”马德说,“我把你请来是因为我想知道我们对此能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福勒皱着眉头说。
“是的,”马德说,“我们觉得《新闻线》是在卑鄙地追求轰动效应。我们认为他们的节目是无知的,对我们的产品充满偏见。我们确信他们是在处心积虑、不计后果地诋毁我们公司。”
“我知道了。”
“所以,”马德说,“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们能阻止他们播出这个节目吗?”
“不能。”
“我们能搞到法院的禁制令来阻止他们吗?”
“不行,那是预先禁令。况且从公关角度讲,这是很不明智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样很不好?”
“企图封住新闻界的嘴吗?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那将会暗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