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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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这番话,灰眼睛女神雅典娜答道:
“犟顽的种子!人们取信于远不如我的伙伴,
他们哪有这么多主见?你知道我长生不死,
我乃神中的一员,始终关注你的安危,帮你
战胜每一次艰险。现在,我要对你言告,说得明明白白:
即使有五十队战斗的凡人,
围逼在我们身边,风风火火,试图杀戮,
即便如此,你仍可赶走他们的牛群,肥壮的羊儿。
接受睡眠的催捕吧,躺着不睡,整夜防范,
会使人精神疲惫。你将很快摆脱困境。”
言罢,雅典娜撒出睡眠,合上他的眼睑,
她,女神中的佼杰,返回俄林波斯大山。
其时,睡眠将他捕获,轻酥了他的肢腿,
驱出折磨心灵的焦烦;与此同时,他那聪慧的妻子
一觉醒来,坐着哭泣,在松软的床面。
当满足了悲哭的欲望,她,
女人中的佼杰,开口祈祷,首先对阿耳忒弥丝说道:
“阿耳忒弥丝,王后般的女神,宙斯的女儿,我真想
借烦你的羽箭,请你夺走我胸中的命息,
就在此时此地!要不,就让风暴袭来,把我卷走,
扫离地面,刮往昏黑的海道,
丢在倒流的俄开阿诺斯泼水的地点,
一如从前,狂风卷走潘达柔斯的女儿——
神明杀了她们的双亲,使她们孤苦伶仃,
抛遗在宫廷里面。光彩夺目的阿芙罗底忒看顾她们,
喂之以奶酪、醇郁的美酒和香甜的蜂蜜。
赫拉送之以美貌,使她们聪灵,在
女人中出类拔萃;纯贞的阿耳忒弥丝赋之以身段,
雅典娜授之以女工,精美的手艺。
然而,当闪光的阿芙罗底忒返回高高的俄林波斯,
问请姑娘们的婚事,幸福的婚姻,
面见喜好炸雷的宙斯——大神无所不知,
凡人的幸运或不幸尽在他的料掌之内——
就在那时,狂吹的暴风卷走姑娘,
交给可恨的复仇女神,充当她们的仆工。
但愿和她们一样,家住俄林波斯的众神把我
弄得无影无踪;不然,就让发辫秀美的阿耳忒弥丝击杀,
让我带着俄底修斯的形象,走向可恨的冥府,
无须嫁随一位低劣的丈夫,欢悦他的心房。
灾痛尚可忍耐,倘若有人白天
哭泣,心中伤楚悲哀,但
晚间仍可听凭睡眠的摆布——酣睡消弥万事,
无论好坏,合拢的双眼使人把一切抛却。
然而,如今,对于我,就连神送的梦幻也带着欺邪:
昨晚,有人睡在我身边,酷似他的模样,
像他随军出征时的形态,我为之
心欢,以为那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景观。”
她言罢,黎明登上金铸的座椅;
卓著的俄底修斯听闻她的哭泣,
斟酌思考,觉得妻子似乎正
站在他的头顶,已经认出他是谁来。
他收起昨晚睡躺的篷袍和羊皮,
放上宫里的椅面,提起牛皮,
放在屋外,举起双手,对宙斯祈愿:
“父亲宙斯,倘若你等众神心愿,让我穿走
陆地大海,给了我极其深重的悲难,最终回返乡园,
倘若这是真的,那就让某个醒着的凡人,给我传个信迹,
在房宫里面,也请你自己,在屋子外头,给我送个兆现。”
他如此一番祈祷,精擅谋略的宙斯听到了他的声音,
当即甩出一个炸雷,从云层上面,闪光的
俄林波斯,高贵的俄底修斯听后,心里一阵喜欢。
其时,一名在近处干活的女仆,从磨房里出来,
说出一番话言——民众的牧者在那里置设推磨,
十二名女子在里面埋头苦干,
碾压保命的食粮,种产的大麦和小麦。
其他女子都已磨完麦粒,上床入睡,
惟有她,磨女中最弱的一位,还有要做的活计。
她停住推磨,出口祈祷,送给主人的示言:
“父亲宙斯,神和人的主宰,刚才,
你甩出炸雷,从多星的苍穹,虽然
天上没有云彩。看来,这是你给的预兆,让某人闻悉。
还请听听我的话语,一个悲苦的女子,向你求愿。
今天,让求婚的人们最后,最后一次
欢宴在俄底修斯的厅间;是他们
累断了我的双腿,操做痛心裂肺的活计,
为他们推磨粮面——让他们吃完这顿,就此了结!”
女仆言罢,卓著的俄底修斯欣喜于此番兆言,
连同宙斯的响雷,心知仇报作恶者的机缘已经握掌在
他的手间。其时,女仆们汇聚在俄底修斯皇美的
宫殿,点起不知疲倦的柴火,火盆里的木块。
忒勒马科斯起身离床,神一样的青年,
穿上衣服,背上锋快的铜剑,斜挎肩头,
系好舒美的条鞋,在闪亮的脚面,
抓起一柄粗重的投枪,顶着犀利的铜尖,
行至门槛边站定,对欧鲁克雷娅告言:
“你等女子,亲爱的保姆,可有善待陌生的朋友,在我
们家里?
可曾给他食物,备整床位?抑或,你们置之不管,任其
凑合着躺睡?我母亲,虽说聪颖,却
常常急于迎对次劣的来人,
而把较好的访者回拒,不予款待。”
听罢这番话,谨慎的欧鲁克蕾娅答道:
“就此事而言,我的孩子,你却不能责备;你母亲做得
十分周全。那人坐着喝酒,凭他的意愿,至于食物,
他说肚子不饿,无须充填;裴奈罗珮曾出言问探。
其后,当来人心想息躺睡觉,她
确曾嘱告女仆,整备一铺床盖,
但他自己不愿睡在床上,躺在毛毯
之间,像那吃尽苦头,不走好运的人儿,
垫着粗生的牛皮和羊皮,睡在
前厅里面,是我给他铺上篷盖。”
她言罢,忒勒马科斯大步向前,穿走厅堂,
手提枪矛,带着一对腿脚轻快的狗,前往
人们集会的地点,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汇聚在那边。
欧鲁克蕾娅,女人中的佼杰,裴塞诺耳
之子俄普斯的女儿,催命仆女们干活,喊道:
“动手吧,你们去那,清扫宫廷,要快,
洒水地面,将紫红的披盖铺上
精工制作的椅件。你们负责洗擦
所有的桌子,用浸水的海绵,净洗兑酒的缸碗
和做工精美的双把酒杯。余下的可去
泉边,取回用水,要快去快回。
求婚者们即刻便会到来,早早地
来到宫里——今天是个庆祭的日子,公众的庆典。”
众人认真听过训示,服从她的指令,
二十人旋即上路,汲取幽黑的泉水,
其余的留在宫里,娴熟地操做指派的活计。
其时,高傲的男仆们走近宫居,马上动手,
劈开烧柴,做得轻熟自然;取水的女子
从泉边归返;牧猪人赶来三头
肉猪,猪群中最好的佳选,
留食在精固的院里,自己则
发问俄底修斯,用温和的语言:
“朋友,阿开亚人是否已给你较多的关切,抑或,
他们照旧鄙视你的出现,在这座宫里,如前一般?”
听罢这番话,足智足谋的俄底修斯开口答道:
“咳,欧迈俄斯,但愿神明惩罚求婚人的骄狂,
他们横行霸道,放肆地谋设凶虐,
在别人的家院;这帮人不要脸面!”
就这样,他俩你来我往,一番交谈;与此同时,
墨朗西俄斯,山羊的牧者,走近他们,
赶着牲品,群队中最好的佳选,供
求婚人美餐,另有两个牧者,跟走在后面。
他将山羊拴系在回音镣绕的门廊下,
开口说话,对俄底修斯,用责辱的语言:
“什么,你还在这里,陌生的人儿?还要给官院带来霉难,
乞求食客们的施舍,不愿行讨在房院外边?
我想,咱俩不会彻底分手,直到
试过手中的拳头;我讨厌你行乞的
手段!何不去别处试试,那里也有备宴的阿开亚家院。”
他言罢,卓智多谋的俄底修斯没有答话,
只是默默地摇头,心中谋划着凶险。
第三位来者是菲洛伊提俄斯,牧者的首领,
赶来一头不育的母牛和肥壮的山羊,
船工把他们载过海面——他们也运送
别人,只要落脚在那个地方。
菲洛伊提俄斯将牲畜拴系在回音缭绕的门廊下,
前往站在牧猪人近旁,开口问道:
“这个生人是谁,牧猪的朋友,新近来到
我们的家院?他自称打哪里过来,
祖居何地,家族在哪?不幸的
人儿,瞧他的模样像是一位权贵,一位王者。
然而,神明罗织痛苦的经历,替浪迹四方的凡人,
即便贵为王者,让他们遭受磨难。”
言罢,他站到俄底修斯近旁,伸出右手,
开口说道,用长了翅膀的话语:
“欢迎你,老先生,陌生的客人!愿你日后
时来运转,虽说眼下置身逆境,吃苦受难。
父亲宙斯,神明中谁也没你狠毒,
你生养了凡人,但却不施怜悯,
你给他们带来不幸,使他们遭受深重的灾难。
见着你的情景,老先生,我汗流浃背,想起俄底修斯,
我泪水盈眶;我想他也一样,
穿着破衣烂衫,浪迹异国他乡
倘若他还活着,眼见太阳的明光。
但是,倘若他已死了,去了哀地斯的官房,
我悲悼家勇的俄底修斯,念他在我幼小之时,
让我负责看管牛群,在开法勒尼亚人的乡庄。
如今,牧牛繁衍增殖,多得难以数计,谁也
无法使牛群的头数,让额面开阔的壮牛,以更猛的
势头增长。然而,这些人要我赶来牛群,供
他们食享,无视宫内主人的儿子,
不畏神的惩罚。眼下,他们急于
分享主人的财产,他已长期不在家乡。
我曾反复思考,压下纷繁的心绪,
觉得主人的儿子尚在,不应赶着
牛群,走向别的地域,异帮人的
故乡。然而,离去不好,留下更坏:
含辛茹苦,放养牧牛,交在别人手下。
确实,我早就该逃离此地,投奔
某位强有力的国王,这里的情势已无可忍让。
但是,我仍然想念那不幸的人儿,寄望他回返此地,
杀散求婚的人们,使其奔窜在宫居里面!”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开口答道:
“看来,牛倌,你不像是个坏蛋,也不是个没有心眼的
糊涂虫——我已看出,你是个心计纯熟的人儿。所以,
我将以此相告,并愿对它起发誓咒。让神明
作证,首先是宙斯,至尊的仙神,还有这好客的桌面
以及豪勇的俄底修斯的炉盆——我来到此地,对它恳求——
俄底修斯将会返家,当你仍在屋里之际,
你将亲眼见到,如果你有这个愿求,
目睹他杀死求婚的人们,称霸宫中的无赖。”
听罢这番话,牧牛人开口答道:
“我真心希愿,我的朋友,克罗诺斯之子会实现你的言告。
那时,你将看知我的力气,我的双手能做些什么!”
其时,欧迈俄斯也作过同样的祈祷,对所有的神明,
求他们让精多谋略的俄底修斯口返家园。
就这样,他们你来我往,一番说告,
与此同时,求婚者们正谋划忒勒马科斯的
毁灭和死亡。其时,一只飞鸟出现在左边上空,
一只高飞的山鹰,掐着一只索索发抖的鸽子;
安菲诺摩斯随即发话,开口说道:
“朋友们,谋除忒勒马科斯的计划将不会
实现;让我们心想宴食的愉悦。”
安菲诺摩斯言罢,众人接受他的建议,
走入神一样的俄底修斯的宫居,
放下衣篷,在座椅和高背靠椅上面,
动手刀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