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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玉蟾记-第20部分

小说: 玉蟾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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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战,玉莲击鼓进兵。战了二十回合,百花娘娘取了铁网撒在海中,欲将兰馨战船沉于海底。谁知圣姑姑已将解网法传授兰馨。百花娘娘撒出这网,他就口念真言,把那铁网条条解散。

百花娘娘见法宝已破,越发作急,把淮阳龟山脚下的巫支祁放出,水骤长五丈,直灌杭城。这巫支祁就是大禹治水时的水怪,善应对言语,形若狝猴,缩鼻高颡,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伸百尺,力逾九象。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倏忽间视不可久。禹授之童律不能制,授之乌木田不能制,授之庚辰能制鸱脾桓胡、水魅山灵、木妖石怪奔号聚绕以几千数,庚辰持戟逐去,颈锁大索,鼻穿金铃,沉于龟山脚下以塞海眼,数千百年。被百花娘娘放出,欲淹没杭城。曹昆有子午神工罩,能入水不濡,却不能取胜。通元子算到,说:“此怪非庚辰不能制。”即用符咒遣神将去请庚辰。顷刻庚辰到海,把巫支祁仍锁归原处。水亦平了。百花娘娘又遣水母来趁水势,欲压倒杭城。

张元帅出阵,看见这水母形大如山,有肉有血,以虾为目。元帅差五千兵,乘快船用利刀割他的皮。谁知这水母是有神通之怪,不是寻常蜇皮可比。越割越大,直奔元帅。幸张昆有太乙通天罩。提出丹田元气,一口吹出,那水母终是妖怪,敌不住这口大元气,遂沉于海底。百花娘娘心中暗想:“倭王陷在重围,吉凶未卜。”又杀向西来,登岸入城。兰馨追赶,亦舍舟登岸。

再讲洪猛拦住倭王,战了数十回合,摇身又变,幻出十个三头六臂奇形怪状的大将,皆像洪猛。倭王两臂酸疼,不能抵敌,被洪猛生擒活捉过来。百花娘娘见倭王被擒,激得目…欲裂。后面沈兰馨又追赶来了,转身就刺兰馨。兰馨用枪架住,说:“姐姐,倭王被擒,大势已去,你纵不念姊妹之义,独不念夫妻之情?趁早投诚还能解救。若是执拗,不测之祸即在目前。”百花娘娘叹了一口气,说:“贤妹,我不怨你。只怨师傅圣姑姑,既以法宝传我,怎么又教你破法?”兰馨说:“圣姑姑岂不知师弟之情?他说‘倭王秉性桀骜,若预先劝降必不肯从。定要到势穷力竭之时他纔心服。’此是师傅应天顺人之理。势已至此,姐姐何不归顺受封?”百花娘娘说:“贤妹能救得我夫妇,即从尊谕,面见元帅,归附朝廷。”于是下马就缚。

沈兰馨押着百花娘娘,洪猛现了原形,押着倭王,出了杭州城。随带数千兵丁向嘉兴府大营而来。通元子在杭州城内坐中军帐里,听得城外四处杀声振地,说:“俺助张元帅征倭,此刻城外交锋,必多杀伤。虽然大劫,实干天和。”因取出乾坤袋交与仙姑,吩咐:“如此如此行事。”仙姑拿了袋子来到南门外,见曹昆杀退水上倭兵,又来助杜金定围住倭将,无隙可逃。仙姑口念真言,用手一招,那些倭将装入袋中。西、北两门依次装来,却未曾损一人之命。那埋伏诸将到元帅大营缴令,仙姑到通元子帐中缴令已毕。再讲洪猛、沈兰馨押着倭王夫妇来见元帅,兰馨把圣姑姑之言禀明元帅。元帅亲解其缚,慰劳一番,留住客馆。一面差兰馨往海岛搜查余寇。搜出赵文华、胡宗宪连名约倭内应的私书,飞报元帅。元帅传唤倭王,示以私书。倭王说:“小国自上年纳款,岁岁来朝,原无叛意。后因赵、胡私约,一时动了念头,致有犯顺之举。此书是实,望元帅恕罪。”元帅说:“倭王既是举国归心,自应从宽赦免奏闻请封。至于赵、胡,我书不敢隐匿,亦必奏闻,请旨定夺便了。”此时通元子把乾坤袋内装的那些倭将也就放出,送交倭王,倭王都带到客馆,暂住候旨。

第四十五回 张元帅奏捷勘奸

〔先声渔家傲〕调

词曰:

乾坤袋里纳倭兵,报捷红旗入帝京。搜出私书得贼情。武功成,凯歌声动满杭城。

元帅得了私书,吩咐众将:“不得泄露军机,致使奸人生变。如有违令者,定以军法从事。”即日发八百里马递,红旗报捷,就将赵、胡私书约倭情事密奏朝廷。

奏章:

征倭大将军挂印元帅臣张昆跪奏:

为受降转奏,请旨诛奸事。臣蒙恩委任,统众征倭,水陆交绥,百战百胜。先是枪刺倭先锋铁骨打,后又招降倭女将沈兰馨。大营中有仙师通元子算定,倭寇乘夜偷营,计用空城奇兵埋伏。虽张元夕之灯,非狄青关何能夺;纵集蔡州之雪,非裴度阵不能攻。所以麻图阿鲁苏与其妻百花先后就擒。臣遣兵搜其羽党,捣其窠巢,遂得前罢归礼部尚书赵文华、兵部侍郎胡宗宪连名通讯,约寇献城私书一封。奸人叵测,李猫、丁狗何尝有此阴谋,司马、令狐未必如斯毒计。既党奸于前,复通寇于后,若定二人之罪,宜加三族之诛。倭国虽雄,本无心于犯顺,杭城欲献,因有约而起兵。胡为祸首,赵亦罪魁。寇举国以输诚,犹有自新之路。奸开门以纳贼,实无可赦之条。臣因案情重大,不敢擅专,据实奏闻,请旨定夺。再,此次军需未糜国帑,系右将军汪大镛微时在山东东昌府路获贼盗六人,所劫奸相严嵩赃银二百万两,预存山涧之中,以备兵行之用,一并奏明。所有从征诸将,臣另书清单,附片具奏。诛罪赏功,统凭圣鉴。臣昆诚惶诚恐,昧死渎呈。

批:候部议

吏户礼兵四部奉

上谕:尔等征倭,奋勇可嘉。大将军挂印元帅张昆雪父之仇,纾君之难,忠孝义勇,朕实嘉赖。着进爵东浙王,食邑千户。妻封王后。左将军曹昆忠孝两全,文闱保荐,笃于友谊,朕实嘉之。着进爵英勇公,食邑八百户,妻封德妃。右将军汪大镛不取非义,预备军需,智廉忠勇,朕实嘉之,着进爵海澄侯,食邑五百户,妻封淑妃。副将洪猛幼年出阵,奇勇立功,伊父张昆自陈改姓原由,不年可洪姓张,即继张洪之后,用报义仆之恩,情既可悯,志亦可嘉,着进爵忠义伯,食邑三百户,妻封夫人。参将蔡飞义勇可嘉,着进爵征倭将军,赐粟二千石,妻封夫人。钦此钦遵。

刑部奉

上谕:赵文华、胡宗宪身受国恩,不思图报,胆敢连名通倭,卖国求荣,元恶大憝,万无可赦。即着东浙王张昆将赵、胡二贼斩首军前,籍其家财入官,夷其三族,无男妇少长皆弃市。钦此钦遵。

兵部发了八百里火牌令箭,飞递到杭。东浙王张昆跪接圣旨。天使读上谕,进爵、赐邑、封妻、赐粟等因,一一宣毕。张昆率领众将谢恩。又将抄斩赵、胡密旨交于东浙王。王爷吩咐诸将各回本营,留英勇公曹大人大营议事。送了天使回京,诸将皆散,王爷与公爷同到帐中,将圣旨取出共看,如此如此。张昆说:“当日二贼攘功,两家被害。我父亲与年伯尊大人冤戮海滨。大仇今日纔报。明日愚兄领三千兵围住赵文华家,贤弟领三千兵围住胡宗宪家,不得放走一人。”商议已定。

次日清晨,辕门放了三通大炮,张昆、曹昆各领三千兵,分路而行。城中人皆不知何事。曹昆到了胡家,围住前后门。此时胡宗宪与伊子枣核钉胡彪纔知是来抄家的。正要逃脱,早被曹昆一手一个揪住。枣核钉说:“曹爷爷大人不记小事,饶我父子的狗命罢。”曹昆那里睬他,吩咐上了刑具,解送辕门,按籍查拿三族,家资入官。且说赵文华在家,得了抄家查拿的信,却待要逃,早被官兵围住宅子,走不脱了。他就躲在马房,伏在马屎堆中。赵怿思跑到花园,问丫环:“小姐呢?”丫环说:“在陈姑娘屋里。”赵怿思连忙跑来说:“贤妹不好了,张昆就是张经之子,他如今封了王,奉旨报仇,领兵来灭我三族,如何是好?”丽贞小姐说:“哥哥,你同父亲倚着奸相严嵩,做出许多不法之事,我曾切谏不听,到如今严嵩何在?谁来护庇你?我们有死无二。”陈素娥说:“我屡次遭磨,几濒于死,蒙恩妹救活。今日还同死一处。”两人各取二丈长的大红湖绉汗巾,系在床栏杆上,正纔投缳,王爷已到,吩咐拿人。兵校把赵怿思拿住,上了刑具。王爷说:“这两个女子在此自尽,还是有志气的人。气还未绝,快唤女使解下来,问他明白”女使解他们下来,陈姑娘说:“我陈素娥好命苦呀!”王爷听了“陈素娥”三字,叫女使:“快快扶起来看。”素娥睁眼一觑,有几分认得是洪昆,大叫一声:“王爷,你莫非是三年前与童叔叔在西湖上的洪昆么?”张昆细看也认得素娥,问道“小娘子因何在此?”素娥放声大哭,说:“自从洪郎别后,屡遭磨折,误入赵氏,恶疮遍体,幸保全身。更蒙恩妹护持,得延残喘。”王爷指着丽贞问道:“这个女子是谁?”素娥说“奴家若无恩妹,久赴黄泉。此乃赵文华之女丽贞。是一位贤德小姐,与他父兄迥不相同。他今年十八岁,也是三月初三日子时生,待奴家如同胞姊妹一般。看来也是天定姻缘。王爷何不奏闻朝廷,请旨赦他一人之罪。”张昆说:“当日通元子赠我十二个玉蟾蜍,尚余一个未有着落,想是聘赵之物。”因取出递与丽贞。赵怿思见素娥是张昆之妻,又聘他妹子,就大喊起来说:“陈姑太太、陈祖太太,从前的事都是枣核钉指使,请你在王爷驾前替我求情。”又喊道:“贤妹姑太太,贤妹祖太太,我如今是王爷的内亲,王爷是我的嫡嫡亲亲妹婿,姑大人也替我求求情纔好。”张昆把圣旨收录忠臣之后、复了张姓、中了文武状元、奉旨征倭,有功封王、妻封王后的事一一说明。素娥说:“今日劫运纔终,复见天日了。”他身上那些疔疮忽然全愈,连疤痕都没有了。张昆说:“二位娘子且住在此,候我奏闻圣上,请旨完姻,具礼迎娶。”又吩咐兵校各处搜拿赵文华。四处寻觅,到了马房,见有人伏在马粪堆中。拖将出来,臭气难当。即禀王爷说:“赵文华躲在马粪中,搜得了。”王爷吩咐上了刑具,将他父子解送辕门,与胡宗宪父子一齐发落。赵、胡两姓只留丽贞小姐一人,与陈素娥住在赵家。另有丫环仆妇伏侍。张、曹领兵回营,吩咐提赵、胡二贼讯鞫。兵校押赵文华、胡宗宪跪在帐前,王爷说:“赵文华,圣上何负于你,你为何与倭寇通谋?从直招来!”赵文华说:“犯官无此事。”王爷说:“有私书为据,你还抵赖?打嘴!“兵校扭过头来,打了四十个掌嘴,文华认了供,王爷骂道:“你这无耻的狗才,谄媚严嵩,刻‘赵文华’三字于金尿壶口,以胞妹送严世蕃为肉痰盂,全无羞恶之心,已属可恶。怎么又攘功贪爵,残害忠良?我父亲与曹年伯十余年冤死海滨,今蒙圣恩洗冤理枉,你罪何逃?胡宗宪又谄事文华,更属舐痔吮痈的无赖。”王爷亦叫掌嘴四十,吩咐仁和县知县滑大生道:“赵、胡父子着你收狱严禁,无任预死逃刑。倘有疏虞,该县抵死。”滑大生答应领去收监。当堂标了监牌,因对赵文华说:“老师大人,今日之事门生不敢废公义而全私恩。当日世兄气焰熏人,门生亦知不能久恃。但未料荣辱之殊如此之速。老师暂屈,或可生全。”

再讲张王爷与曹公爷说:“赵文华、胡宗宪二贼是我们杀父的仇人,定要奏闻圣上,剐心祭墓,方慰先灵。赵怿思、胡彪倚父作威,横行乡里,一死不足蔽辜。先将赵、胡三族依旨施行,留此四凶再候发落。”商议已定,次日发折表奏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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