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案-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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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曹翰林方知冤死了爱妾,屈害了这个义仆,心中好生难受。陈景隆审明了富木匠的亲供,书吏记了供单,随即当堂与曹必成除去刑具,换了衣服;将富明钉镣收监,吩咐狱官,格外留心。一面叫差人快些备一乘小轿,一匹牲口,自己也不敢打道了,单传提轿伺候。先请计全、何路通二位上马先行,陈景隆坐上轿子,曹步云乘了小轿,老家人骑了牲口,只用四个公人,一顶红伞,立刻出南门,到奉新驿而来,一路无话。
不多时,到了公馆门首,下马的下马,出轿的出轿。门上报知施公说:“静海县到了。”大人吩咐道:“请。”陈景隆、曹步云主仆进公馆,来到书房,参见钦差大人已毕。大人吩咐:“看坐。”曹步云谦逊一回坐下。陈知县跪在地下,连连叩首说:“卑职该死。回禀大人,现今曹必成一案,已将富明木匠审明口供。曹必成实情冤枉,今已开释。富明连伤三命,请大人谕下。”施公定了“立斩”罪名,因他尚有余党,不必详文上去,就于明日就地正法。岂知仍然不安,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九九回 关小西私探玄坛庙 黄天霸护囚静海城
却说施贤臣代理巡按,可以先斩后奏,便宜行事。富木匠连伤三命,罪无可逃,定了斩决。因为他尚有余党,恐其反牢劫狱,沿途邀截为阻,就命明日午时,在本城处决。陈景隆理事胡涂,理应开革,姑且从宽,俾其改过自新,记了大过三次。
曹步云枉为翰林,见事草率,诬告义仆,申斥一番;着将曹必成领回,好好看待。曹翰林诺诺连声,同了曹必成,谢了大人,先回去不提。静海县知县,启禀大人说:“城中只有右营城守,别无武将,恐其临刑劫夺,请大人给发能员保护法场,方为妥当。”施公点头说:“责县先回衙理事。王成衣家内尸首,可曾料理?”陈景隆说:“卑职昨日清晨,就得报王成衣家被盗,杀死二命。卑职立刻前去相验:就见大门打坏,王成衣夫妇被杀死在房内,箱笼物件,倒翻满地。卑职也只道强人所为,怎想到因奸被杀的呢?就命地方,买棺木成殓,房屋封锁入官。
及至回到衙门,大人的书信连凶手也就到了。”施公说:“这就是胡涂。你不想,要是强盗,岂有不带刀剑,怎么凶器倒是切菜刀呢?你以后若不实心任事,照此胡涂,少不得要去了前程。”
陈知县连连磕头称是,说:“卑职再不敢粗心草率了。”施公说:“你就回衙去罢,明日我打发黄副将并王、郭二守备,一同保护法场便了。”陈景隆谢了大人,告辞出去,提轿回衙去了,不必细说。
且说施公平反了曹必成冤狱,以为明日斩了凶手,便可起身。只因玄坛庙凶僧吴成,结连了于七--改名薛酬,若不除去,终是百姓的祸根。便与黄天霸、李公然、计全三人,商议此事。李公然说:“我听富明说,玄坛庙内,又到了吴成的师父师弟,这二人本领非常,不知叫做什么。如今庙内设下重重埋伏,全有准备,不斩只怕为祸不小。”施公说:“我不虑他行刺,所忧者:只怕此时不将他除了,将来养痈遗患,陷害良民百姓。”计全说:“行刺最要严防。我料他们时常到来,只因防备得紧,故此不敢下手。”正在议论,只见关小西、王殿臣二人回来,见了大人行礼,又与众弟兄一拱手。大家还礼。大人吩咐一同坐下,便问:“二位今日私访如何?”小西说:“我听说曹必成案情得了哪!”施公说:“这个案已结了。我问你玄坛庙里的消息如何?”关小西说:“这玄坛庙的事,我也打听明白了。今日我与王老爷出去的时节,就商议好了,同走一路,到唐官屯玄坛庙去。因为恐怕恶僧看破形踪,孤掌难鸣,所以二人同去,有个斟酌。到了唐官屯一看,却是个热闹去处。这条镇南头到北,也有二里多长,就在双塘儿的腹里。南头冷静,有个郑家花园,极其宽大的。这玄坛庙,就在北头的市梢,离开市镇有一箭之遥,房屋倒也不少,大约总有数十间,四面围墙高峻。和尚不过十几个,都是念经拜忏的客师,并无本领。
只有当家和尚静修,是个飞贼出身,就是行刺的那个吴成哪!
如今来了这于七,法名叫静喜,与他一师门下。今日这两个贼秃不在庙里。我二人胆大了,就走到里边各处游玩,并不见什么踪迹。去了些香钱,就出庙,来到镇上,走了两趟,在一家大茶馆内啜茶。正听人讲的高兴,一个说:『我实在劳不起了,趁他这几个钱,不是买命钱吗?』一个说:『原来倒还好哪,自从静喜师父来了,直闹的黄河浑了。时常半夜三更出去,回来时要茶要酒。伺候一天,已经乏了,巴不得放倒头就睡,他还要时刻叫唤,要长要短,实在不体恤旁人了。』一个说:『前日又来什么师父了?王二哥我且问你,为什么当家的师父、师弟,都是拖辫子的?』一个说:『你不晓得,这个师傅不是出家和尚的师父,只是他拜从学习刀枪拳棒的师傅呢!这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本领,叫活阎王李天寿,人家遇见了他,就是遇见阎王了。王二哥,我昨日听得施主人家讲,说咱们南头那个郑家花园,出了妖精。我们回去,你就多辛苦点儿,我对当家说,叫他多加你多少钱就是了。』说着话出去,我与王爷,见时候不早,也就回来了。据我看,这玄坛庙很有些费手。”
施公听了,愁眉不展,就把李公然听得富明的话,略述了一遍。小西说:“符合的了。”计全说:“这个活阎王李天寿,他的徒弟,叫赛猿猴朱镳,我倒认得的,真是大本领啦!”众人都说:“计大哥如何认得他们?究竟有多少能为?”计全说:“究竟的能为,我也不知底细。我单见着赛猿猴显过本领。”
就前番到双塘儿私访,在半路之上松林里,遇见一老一少,那痨病鬼手打二雁的话,学说一遍。众人都说:“一定是的了!”
施公便问:“众位贤弟,有何计较,擒这几个贼人,与百姓除害?”天霸说:“明日待咱进城,保护法场。斩了富明之后,就教知县着右营城守,调二百名官兵,于黄昏时候,在双塘儿取齐。二更到唐官屯,三更围住玄坛庙。我等众弟兄杀进庙内,一齐动手,把他们拿住。”李公然说:“众弟兄不能一齐进去,只宜进去一半,其余要在外面,分头埋伏,把守各路,方为妥当。”施公点头说:“五弟之言有理,各人预先派定,谁进庙,谁守哪一路,在哪里埋伏,俱各有汛地。”说罢,天霸同着王殿臣、郭起凤,入城保护法场。多时进了南门,到得知县衙门,丢鞭下马,来到花厅。陈景隆迎接三位入内。景隆升堂,传齐衙役。在监内提出富明,捆绑停当,判了斩条,就请天霸等三人上马。城守冯老爷带领二百名军士,弓上弦,刀出鞘,在前开路。黄副将同王、郭二守备,押着犯人而行。髓后,陈知县摆道,亲自监斩。一路来到教场,上演武厅升座。旁边客位,坐着黄天霸。捆绑手把犯人推到教场中间,朝南跪着。二百军兵,把犯人团团围住,发一声喊。城守冯老爷骑在马上,手执大砍刀,四面巡哨。王殿臣、郭起凤各抓兵器,在演武厅下,左右保护。当时看的人拥挤不开。这时正交午时二刻,只争一刻开刀,就没事了。岂知祸从肘腋起,变在转眼间。要知抢劫法场的情由,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设埋伏阎王定计 劫法场众贼乔装
且说静修头陀去行刺,无奈防备得紧急,难以下手,两次俱是空劳跋涉。那一天吴成的学武老师活阎王李天寿,同了小徒弟朱镳到来。吴成大喜,摆酒款待,就把于七报仇之事,对他说了,又提起外甥藏躲的情节,道:“如今施不全那里,知晓咱们在此,少不得迟早要来相犯我们。这施不全手下,皆有能为之人。我正恐寡不敌众,幸得师父、师弟到来,这是徒弟的万幸。”活阎王便问:“施不全手下之人,共有多少?”于七说:“旧时不过四五人。”吴成说:“如今不满十个,内中有几个平常的。”活阎王李天寿听罢此言,哈哈大笑说:“我只道有一百与八十,倒要费我手脚。原来这点小辈,杀鸡焉用牛刀?
我料他们心狠肠毒,日间必不到,恐怕我们逃走。一定半夜三更调了官兵官将,把守庙宇,团团围住。咱各路设下伏兵,让他进来,一网打尽。”于七拍手说:“师尊料事如见,一些也不曾差错。”吴成说:“这便如何是好?”活阎王吩咐:赶紧埋伏,等到黄昏,一切俱齐。活阎王李天寿教他按法埋伏,吴成以后每天关山门,就设埋伏;到天明。先行收了,然后开门。把这玄坛庙,摆布铁桶相似。哪知到了天明,就得着富明被擒的信息。吴成、于七连忙进城打听。就是关小西到庙里的这一日,他们两个探得明白,明日午时,在县城处斩富明,商议要反牢劫狱。等到二更后两人飞身上了监墙,四面观看,无奈把守得连风都吹不进去,只得越墙而出,回转庙内,告诉了师父、师弟。活阎王说:“天已将亮,反牢劫狱,神仙也来不及了。横竖明日午时处斩,我去抢法场罢!”当下四人计议停当。
一到天明,吃饱了酒饭,各人改扮,分服色方可混人眼目。
活阎王李天寿善用一把铁浆,铁桨中间暗藏一把利刀,共重六十四斤,长有三尺五寸;他杀得性起,从桨柄内独出刀来,左手舞桨,右手挥刀,凭你千军万马,所到之处,但见血肉交飞。
此时就扮做一个渔翁,头上原戴的露顶凉帽,身穿葛布大袖衫,下系蓝裙,足下草鞋,把桨拿在胁肋下。那赛猿猴朱镳,形如病鬼,还有谁人起疑,不用更换,便将一对双刀,藏在身旁。
吴成除去了头上金箍,将头发挽个结绉儿,身穿一套破衫破裤,手中拿一条硬树扁担,腰别一柄铁斧,扮个樵柴的汉子。于七也把金箍子去了,就用个紫檀道冠,将发盘上,插了一枝竹簪儿,身穿蓝布道袍,足上一双半旧朱履,背上一把宝剑,手中拿着白布招牌,上写:“神符治病,不取分文”,就算个走江湖的画符道士。这等的乔装改扮,极是容易,立刻扮换停当,陆续出庙,直奔静海县来。
到城内,吴成远远望见教场内,人山人海,都是看杀人的。
那差使还没来,只有当乡地保在教场伺候。这些看的人有的吃酒,有的吃点心食物,有的看把戏,有的看耍拳弄捧,东一堆,西一簇,纷纷扰攘。吴成四面寻找,只是看不见他们三人。走到演武厅那里,地方拿着藤条,不好别人过去。吴成望了一望,他们也不在此处,回身再去寻找。先到一个人圈子里,就挤将进去一看,正是于七在那里鬼画符呢!口中说道:“不论什么打伤跌伤,无名肿毒,一不用刀针,二不用丹药,只要三道灵符,立刻痊愈。有毛病的请过来,当面见效,分文不取,有缘遇我,错过难逢。”吴成在旁边听得笑出来了,就把身子往后一鞠。那背后的人直跳起来,骂说:“你这卖柴的忘八,只管好笑,把身鞠什么呢?把你腰内斧头柄,搠的我卵脬都穿破了。”
吴成一听骂他忘八,哪里还忍耐得住,就顿然大怒,一把揪住那人,把扁担扬起就打。那些看画符的人,看他动手,一齐喊道:“容你不讲理哪?我们大家来打呀!”这一乱,不知可要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