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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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门皆列戟,白雀巢其廷,后数宠赐。知泰历益州长史、中台左丞、兵部侍郎,
封陈留县公。
中宗在房州,禁察苛严。知謇与董玄质、崔敬嗣继为刺史,供儗保戴不少
弛。帝复位,拜知謇左卫将军,加云麾将军,封范阳郡公;知泰御史台大夫,加
银青光禄大夫,封渔阳郡公。伯仲华首同贵,时以为荣。知泰忤武三思,故出为
并州刺史、天兵军使。终魏州刺史,谥曰定。知謇历东都副留守、左右羽林大将
军、同华州刺史,大理卿致仕。年八十,开元时卒。
知謇敏且亮,恶请谒求进,士或不才冒位,视之若仇。每敕子孙“经不明不
得举”,家法可称云。
武后革命,知泰奏置东都诸关十七所,讥敛出入。百姓惊骇,樵米踊贵,卒
罢不用,议者羞薄之。
知默与监察御史王守慎、来俊臣、周兴掌诏狱,数陷大臣。守慎虽其甥,恶
鞫引之暴,不得去,请度为浮屠,后许之。而知默卒陷酷吏,子孙禁锢,为张氏
羞。
知玄子景升,知泰子景佚,开元中皆显官。
卷一百一 列传第二十六
◎萧瑀
萧瑀,字时文,后梁明帝子也。九岁,封新安王。国除,以女兄为隋晋王妃,
故入长安。瑀爱经术,善属文。性鲠急,鄙远浮华。尝以刘孝标《辩命论》诡悖
不经,乃著论非之,以为:“人禀天地而生而谓之命,至吉凶祸福则系诸人。今
一于命,非先王所以教人者。”通儒柳顾言、诸葛颍叹曰:“是足针孝标膏肓矣!”
晋王为太子,授右千牛。即帝位,妃为后,而瑀浸亲宠,频迁尚衣奉御、检
校左翊卫鹰扬郎将。感末疾,不呼医,曰:“天若假吾余年,因得为遁阶矣!”
后闻,责谓曰:“尔亡国后不安小官,而高为怪语,罪不测。”瑀复治疾,良已。
拜内史侍郎,数言事忤旨,稍见忌。
帝至雁门,为突厥所围,瑀谋曰:“夷俗,可贺敦与兵马事,况义成公主以
帝女为之。若走一介使镌喻,宜不战而解。又众商陛下已平突厥,方复事辽东,
故怠不肯战。愿下诏赦高丽,专讨突厥,则人自奋矣。”帝从之。既而主诡辞谓
突厥,果解围去。然帝素意伐辽,又衔瑀以谋擫其机,谓群臣曰:“突厥何能为,
瑀乘未解时乃绐恐我!”遂出瑀为河池郡守。部有钞贼万人,吏不制,瑀募勇敢
士击降之,悉捐赀畜赐有功。又击走薛举众数万。
高祖入京师,招之,挈郡自归,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民部尚书。秦王
领右元帅,攻洛阳,署瑀府司马。武德元年迁内史令,帝委以枢管,内外百务悉
关决。或引升御榻,呼曰萧郎。瑀自力孜孜,抑过绳违无所惮。上便宜,每见纳
用。手诏曰:“得公言,社稷所赖,朕既宝之,故赐黄金一函,公其勿辞。”
是岁,州置七职,秦王为雍州牧,以瑀为州都督。诏尝下中书,未即行,帝
让其稽,瑀曰:“隋季内史诏敕多违舛,百司不知所承。今朝廷初基,所以安危
者系号令。比承一诏,必覆审,使先后不谬,始得下,此所以稽留也。”帝曰:
“若尔,朕何忧乎?”初,瑀关内田宅悉赐勋家,至是,还给之。瑀尽以分宗族,
独留庙室奉祠。王世充平,进尚书右仆射。七年,以荧惑犯右执法,避位,不许。
久之,迁左仆射。
贞观初,房玄龄、杜如晦新得君,事任稍分,瑀不能无少望,乘罅切诋,辞
旨疏躁。太宗怒,废于家。俄拜特进、太子少师,复为左仆射,实封六百户。帝
问瑀:“朕欲长保社稷,奈何?”瑀曰:“三代有天下所以能长久者,类封建诸
侯以为藩屏。秦置守令,二世而绝。汉分王子弟,享国四百年。魏、晋废之,亡
不旋跬。此封建之有明效也。”帝纳之,始议封建。坐与陈叔达忿争御前不恭,
免。岁余,起为晋州都督。入拜太常卿,迁御史大夫,参预朝政。瑀谕议明辩,
然不能容人短,意或偏驳不通,而向法深,房玄龄、魏征、温彦博颇裁正之,其
言多黜,瑀亦不平。会玄龄等小过失,瑀即痛劾,不报,由是自失,罢为太子少
傅,加特进,复为太常卿。拜河南道巡省大使。九年,复参预政事。
帝尝曰:“武德季,太上皇有废立议,顾朕挟不赏之功,于昆弟弗见容,瑀
于尔时不可以利怵死惧,社稷臣也。”因赐诗曰:“疾风知劲草,版荡识诚臣。”
又曰:“公守道耿介,古无以过,然善恶太明,或有时而失。”瑀顿首谢曰:“
既蒙教,又许以忠亮,虽死日,犹生年也。”魏征曰:“臣有逆众持法,主恕之
以公;孤特守节,主恕之以介。昔闻其言,乃今见之。使瑀不遇陛下,庸能自保
邪?”晋王为皇太子,拜太子太保、同中书门下三品。帝曰:“三师,以德导太
子者也,礼不尊,则无所取法。”乃诏:“师入谒,太子出门迎拜,师答拜;每
门,让乃入;师坐,然后坐;书前后著名,称惶恐。”瑀素贵,但中狭。每燕见,
辄言:“玄龄辈朋党盗权,若胶固然,特未反耳。帝曰:“知臣莫若君。朕虽不
明,宁顿懵臧否?”因为瑀晓解,瑀以帝有所偏信,帝积久亦不平。瑀好浮屠法,
间请舍家为桑门,帝许之矣,复奏自度不能为,又足疾不入谒,帝曰:“瑀岂不
得其所邪?”乃诏夺爵,下除商州刺史。未几,复其封,加特进。卒,年七十四。
遗命敛以单衣,无卜日。诏赠司空、荆州都督,陪葬昭陵。太常谥曰肃,帝以其
性忌,改谥贞褊。
子锐,尚襄城公主,为太常少卿。
钧,瑀从子,有才誉。永徽中,累迁谏议大夫、弘文馆学士。左武候属卢文
操跳堞盗库财,高宗以其职主干,当自盗罪死。钧曰:“囚罪诚死,然恐天下闻,
谓陛下重贷轻法,任喜怒杀人。”帝曰:“真谏议也。”诏原死。太常工为宫人
通讯遗,诏杀之,且附律。钧言:“禁当有渐,虽附律,工不应死。”帝曰:“
如姬窃符,朕以为戒,今不滥工死,然喜得忠言。”即宥工,徙远裔。终太子率
更令。
子瓘,为渝州长史,居母丧,以毁卒。
钧兄子嗣业,少从炀帝后入突厥,贞观九年归,以其知虏曲折,诏领突厥众。
擢累鸿胪卿,兼单于都护府长史。调露中,突厥叛,嗣业与战,败绩。高宗责曰:
“我不杀薛仁贵、郭待封,故使尔至此。然尔门与我家有雅旧,故贷死。”乃流
桂州。
嵩,瓘子,貌伟秀,美须髯。始,娶会稽贺晦女,僚婿陆象先,宰相子,时
为洛阳尉,已有名,士争往交,而嵩汩汩未仕,人不之异。夏荣者善相,谓象先
曰:“君后十年,贵冠人臣,然不若萧郎位高年艾,举门蕃炽。”时人不许。
神龙元年,始调洺州参军事。桓彦范为刺史,待以异礼。河北黜陟使姜师度
表为判官。开元初,擢中书舍人。时崔琳、正丘、齐澣皆有名,以嵩少术学,
不以辈行许也,独姚崇称其远到。历宋州刺史,迁尚书左丞。
十四年,以兵部尚书领朔方节度使。既赴军,有诏供帐饯定鼎门外,玄宗赋
诗劳行。会吐蕃大将悉诸逻恭禄及烛龙莽布支陷瓜州,执刺史田元献;回纥又杀
凉州守将王君,河、陇大震。帝择堪任边者,徙嵩河西节度使,判凉州事,封
兰陵县子。嵩表裴宽、郭虚己、牛仙客置幕府,以建康军使张守珪为瓜州刺史,
完树陴坞,怀保边人。于时悉诸逻恭禄威詹诸部,吐蕃倚其健噬边,嵩乃纵反间,
示疑端,赞普果诛之。使悉末明攻瓜州,守珪拒甚力,虏引却。会鄯州都督张志
亮破贼青海西,嵩又遣副将杜宾客率强弩四千与吐蕃战祁连城下,自晨斗迄晡,
乃大溃,斩一将,虏哭震山谷。露布至,帝大悦,授嵩同中书门下三品,又官一
子,恩顾第一。
十七年,进兼中书令。自张说罢宰相,令缺四年,嵩得之,然常遥领河西节
度。在公慎密,人莫见其际。子衡,尚新昌公主。嵩妻入谒,帝呼为亲家,仪物
贵甚。俄封徐国公。
初,裴光庭与嵩数不协,光庭卒,帝委嵩择相,嵩推韩休。及休同位,峭正
不相假,至校曲直帝前。嵩惭,乞骸骨。帝慰之曰:“朕未厌卿,何庸去乎?”
嵩伏曰:“臣待罪宰相,爵位既极,幸陛下未厌,得以乞身。有如厌臣,首领且
不保,又安得自遂?”因流涕。帝为改容曰:“卿言切矣,朕未能决。弟归,夕
当有诏。”俄遣高力士诏嵩曰:“朕将尔留,而君臣谊当有始有卒者。”乃授尚
书右丞相,与休皆罢。是日,荆州进黄甘,帝以紫帉包赐之。擢子华给事中。
久之,进太子太师。而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坐赂中人牛仙童得罪,李林甫素忌
嵩,因言嵩尝以城南墅遗仙童,贬青州刺史。寻复拜太子太师。固请老,见许。
嵩退,脩莳园区,优游自怡。家饶财,而华为工部侍郎,衡以尚主位三品,就养,
年逾八十,士艳其荣。天宝八载卒,赠开府仪同三司。
华,谨重方雅,有家法,嗣爵。天宝末,为兵部侍郎。禄山乱,陷贼,逼守
魏州。郭子仪攻安庆绪于相州,华间道奉表,欲举魏以应,为贼所执。会崔光远
得魏州,破械出之。魏人德华庇免,争来诣光远乞留,有诏即授刺史。思明反,
子仪惧复失华,乃表崔光远代之,而召置军中。相州兵溃,华还朝,犹以污贼降
试秘书少监。稍迁尚书右丞,擢河中晋、绛节度使。上元初,以中书侍郎同中书
门下平章事。李辅国用事,求宰相,华拒之,辅国怨。会肃宗大渐,矫诏罢华为
礼部尚书,引元载以代。方代宗谅暗,载助辅国,贬华为峡州司马,卒。二子:
恒、悟。
复,字履初,衡子。生戚里,姻从豪汰,以服御舆马相夸,复常衣垢弊,居
一室,学自力,非名士夙儒不与游,以清操显。华每叹曰:“此子当兴吾宗!”
推主荫为宫门郎。广德中,岁大饥,家百口,不自振,议鬻昭应墅。宰相王缙欲
得之,使弟纮说曰:“以君才宜在左右,胡不以墅奉丞相取右职?”复曰:“鬻
先人墅以济孀单,吾何用美官,使门内馁且寒乎?”缙憾之,由是废。数岁,乃
历歙、池二州刺史,治状应条。迁湖南观察使。改同州刺史,岁歉,州有京畿观
察使储粟,复辄发以贷人,有司劾治,诏削阶,停刺史。或吊之,复曰:“苟利
于人,胡责之辞!”久乃拜兵部侍郎。
普王为襄汉元帅,进复户部尚书、统军长史。旧制谓“行军长史”,德宗以
复父讳更之。未行,扈狩奉天。帝恶庳隘,欲西如凤翔依张镒。复曰:“凤翔乃
泚旧兵,今泚悖乱,当有同恶者。虽镒,臣畏不免。”帝曰:“朕业行,留一日
以验尔言!”俄而镒为李楚琳所害,于是拜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复尝言:“艰难以来,始用宦者监军,权望太重,是曹正可委宫掖事,兵要
政机,叵使参领。”帝不听。又言:“陛下厥初清明,自杨炎、卢杞妨命秽盛德,
播越及兹。今阽于危,当惩乂前败。”因述君臣大端,即自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