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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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忆遂将事情经过,以及他们如何寻到端倪从而找到这里细说了一遍。
萧逸听完,略垂了眼睑低语:“他早知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不过他都火烧眉毛了自己不去避灾去,反倒还给你们寻历练的所在,真不知他是嫌命长活腻味了,还是打算临死的时候再多干几件助人为乐的好事?”
无忆听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大人从未表现过任何一丝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总是那样优雅从容,是万人仰望的传奇。她从未想过,他也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不与你们交代,是因他察觉对方气息之后,再复下去寻你们必会暴露你们的行踪。没有他替你们空中掩息,你们也难平安无事。他所留的线索十分模糊,是以防万一。坤草袋里,因放了你们的东西,因而能辨识你们的灵气。你们翻动固然是无碍,但旁人去翻,里面一应物品定会因灵气触阵而化为齑粉。裂空坤草袋之所以珍贵,不仅是因它可以承载万物。它同样也是一件具有神慧之力的法器,只接受认可的灵气。”萧逸慢慢开口,“喑落这个人很缜密,他怕你们若是翻不到线索,或者性急见不着他便先回去。回去之后,再把东西一件件掏出来给别人看。那么旁人不动,也有可能发现端倪。所幸你们也算是仔细,看到地图上的字迹,便过来寻我。”
萧逸的这番话,说的两人目瞪口呆,难怪大人之前把他们的包袱也一并放进去,原来这个坤草袋还有这样的效果。
萧逸看着他们,又继续说:“只是你们两个也难免太冲动了些。须妄山为何方所在?萧逸乃是何人?你们并不知晓,也无更多的资料。贸然看到线索便前来,在这里胡冲乱闯。别说中途若有人假扮,将你们诓了去,是轻而易举?若是今天我不在呢?我那些个徒弟一拥而上,你们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便是再急,也该有个条理,否则别说你们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了,就是有天命九阶的罡气,又能罩护几时?若非云梭急速,你们又有坤草袋自体之阵掩息,你们半路就得死一百回!你们可知,燕昭国是有名的修仙之国。护国大派青阳门有多少弟子在各地巡看?”
两人面面相觑,这些居然连想都没想过。此时听他说,不由的都隐隐有些后怕。萧逸忽然微微一笑,又说:“不过你对付少嘉那招,倒是有用的很。龙走翔云,金光叠耀。剑气杀人于无形,卷动空中火息形成光龙阵。很少有人敢迎招逆上直指动法的人,你倒是会出奇招!”
无忆先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觉得自己又冲动又莽撞,做事完全没条理也没个计划,实在这几年都白修炼了。这会又听他话锋一转夸她,更觉得他话里像挟了小针儿一样,扎的她浑身不自在。
她讪讪的搔搔鼻子,拱着手说:“萧大人的教诲,小妖们记下了。既然景大人已经提前捎信,那萧大人知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可有危险?”
“危险肯定是有,不过应该不会死。况且就算死了我也没办法,谁叫他非要通了仙魔两道把自己变成活宝贝呢?反正他托我两件事,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算我办完一件。待我擒了北蛊阴童,就可收尾款了。”萧逸懒洋洋的摆摆手,开口唤徒弟,“少清,收拾两间客房……”
收、尾、款??无忆和亮亮听罢倒抽了一口冷气,无忆不由瞪着眼道:“萧大人,你这样了解景大人。他把事都托给你,难道你们不是生死之交?”
“开玩笑!生死之交?要不是看在灵晶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咧!认识他我就没好事。”萧逸上下打量他们一眼,“还有你们,别想白吃白住啊。一个月五个金晶当房租伙食费!”
亮亮脸绿了,他们找的是个什么人呀!
无忆怔了会神,看着他说:“我家大人现在何处,萧大人可知道?若是知道,可否告诉小妖?”
“你~不是打算自己去找他吧?他受的什么徒弟啊,愣的不是一般二搬啊!”萧逸指着无忆泛怔,“你不是看了那图册了么,你该很清楚吧?要找他的人,实力早在人间册之外,别说我压根不知道是哪个人有这本事。便是知道了,怕也无人能对付的了!”
“小妖自知无能,没本事替景大人分忧。但大人是帝尊之子,他无端失踪,小妖自当回去报信。地尊如何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无端失踪的不止他一个,那雷霆被称为万年难见的火系奇才,少年时期已经功破狂刹。但五百年前离奇失踪,至今不知生死。他是舞阳圣尊之子,舞阳圣尊本非他莫属。圣尊何等人物?此事不也不了了之了么?八荒之地的山鬼,乃神族勇石之后。堆山填海,土系之力培育万物,摧木引火,汇土融水。其土息之力当世无人匹敌,同样也无端端失了踪。现在轮到了喑落,当世一个又一个绝顶高手,都是这样离奇的没了消息,便世难寻。我看下一个,就是那尚在腹中的胎儿,至纯水元之气。将这四人一个一个收集,哼,最后便是那玄灵至宝真君复现当世!”萧逸冷笑,“这就是他们的劫,旁人根本奈何不得!他匆忙之中还能给你们找条后路已经算是极好的,回去报信儿?我看你们是嫌死的不够快。”
第29章 能做的当然不止等待
天色渐晚,屋外不时传来弟子嬉笑调侃。屋内萧逸的声音低缓而清晰,绵沉如歌,与屋中炉内轻烟袅袅,让无忆之前所看的那会迷神入境的图像越加于脑海立体,一同在无忆的心里堆积,盘桓不去。
她有些心神恍惚,不知何时结束了谈话,甚至连如何进的后院客房都已经记不太清楚。
脑中心里反反复复兜兜转转,纠结缠绕全是景大人的样子。惊艳绝伦是他的表象,功高盖世是他的传奇,无忆曾经也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他。但实际上不是的,他同所有人一样,会懒洋洋的倒头便睡,天命九阶也难挡他天真无赖的梦游神虚。他也会受伤,她曾宁青过他的脸,咬破过他的嘴。他也有闹脾气耍小性儿的时候,急眼了就仗着灵力高强把人挂在床顶上。跟人怄气能怄好久,非得七哄八哄才肯会还。
这些鸡毛蒜皮,此时却如此清晰。那是因为,她的熟悉感都是因这些鸡毛蒜皮而起。在她猜测他与龙淮亲密关系的同时,其实她还想问一件事。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无稽,只难耐那理所当然的孜然熟悉侵袭。
而现在,她却也没有机会再问。
景大人最后的安排,仍在记挂着她的安危。不知大人许给萧逸多少好处,让他收留她。给她找一个继续修炼的所在,就算不再回云顶,也能照着她曾经的方向继续前行。她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他却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他防的是驻使府的人,水心然是慕向雨的手下。他是不希望慕向雨再从他的物品里找到任何可利用的价值。
她与亮亮,东莱,云端,其实都是无足轻重的小妖,没本事成事,也坏不了什么事。便是有了乱子,慕向雨也不屑于理会他们。
但大人不希望云端顶动荡起来时候波及到她,他根本就像是在抓紧时间料理自己的身后事,但桩桩件件,总不会忘记她。
她心里不断的在想,这一切都是无端猜测,或者没两天他就会出现在她面前。他以前也常常不打招呼便消失好久,连金枝玉叶都不知他的去向。他以前也这样过不是吗?
无忆心神恍惚,直至亮亮伸手戳中她的眉心,她才霎时有些醒转。回神间见亮亮跪在凳上一张脸凑的极近:“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这事你管不了。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我不许你再掺乎。”
无忆甩头错开他的指尖,低语,“当下我只是想知道,大人究竟去哪了?”
“去哪了你又有什么办法?便是你在那里练了六年,他待你不错又怎么样?
便你有心为他出生入死,但你也没那个本事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个没良心的,但咱们替他跑这一趟,也算仁至义尽了。“亮亮认真的说,”你刚才也听到了,舞阳也丢了一个。而且还是未来继承人呢,最后怎么着?不也认了?我看遍回云顶去报信儿也没用,万一慕向雨再算计着篡权夺位,本来咱们不掺乎他也不屑搭理咱们。要是咱可劲掺乎,搞不好一刀剁了咱们那才划不来呢!还有东莱和云端,人两位可什么都不知道。再连累他们,倒更没意思了!没准大人过两天自己就回来了,咱们也用不着瞎担心,在这里呆几日看看情况再说吧?“
无忆长出了一口气,点头道:“我再把大人留的东西细细看看……”无忆突然想起一桩事来,问道,“对了,以前在妖域的时候,你不是取了东莱和云端的头发说要做结发传音吗?你什么时候恩那个做好呀?”
在妖域的时候,亮亮从通灵锁这种传音灵术得到启发,突发奇想便揪了他们几个的头发去做试验。说若是成功了便是他亮氏堵门秘宝,这一晃好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试验的如何。
“头发离体以后灵气就会很快枯竭,要养这种失了载体的灵气又耗费过多。所以妖域之中从未曾有人想过,以结发来传递消息。数载传承下来的名家炼宝师都有了一套根深蒂固的旧观,总认为好的法器必要用上等材料来制。实际上……”亮亮正准备大大的演说一番自己的见解。便被无忆不耐的一伸手捂住他的嘴全噎回去:“我不管什么旧观新观,你只告诉我做不做的出来吧?”
亮亮瞪着眼,差点让她顶翻个跟头。拼命撑着桌才立稳,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无忆松开手,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我可以做出来,但第一,不保证效果,毕竟是实验品。第二,还差一个材料。要十叶灵盏草,多一叶少一叶都不行。”
“灵盏草?漫山遍野都是。”无忆瞥了眼,“最低级的培元药材料,咱们包袱里就有不少。”
“要十叶的,亮亮相对,叶脉一展而连。漫山遍野?都是七叶的,成对的都少。”亮亮轻哧,跳下凳子往外走,“我先去睡了哦,我要是给我找来,我就能做好。若是试验成功了,东莱和云端咱们都能联系上!我亮亮也能就此成为一代宗师哇哈哈哈哈!”
一颗冷汗从无忆头皮下冒出来,见亮亮挺着小腰板仰头狂笑的样子生生让她打个哆嗦。
十叶灵盏草?现在正值初春,恰是灵盏草萌芽展叶的季节,这山里是修行地,灵气纯厚,是灵盏草的温床。她想联系上云端和东莱,在现在这个十分混乱的情况下,她也免不了要为他们担心。更想知道,驻使府那边的情况!
无忆想着,便站起身也往外走。她当时如何进来的内院已经记不大清楚,一出去是一道长廊,对着个大花园子,郑重有块大石头杵在那里,乌七麻黑光秃秃的,说不上是景观还是个什么东西。
她四下看看,循着灯光像找个人问问萧逸住在哪间房。
反正她此时也是睡不着的,与其胡思乱想,不如便出去转转,顺便也看看有没有灵盏草弄来给亮亮。
她刚转过大石头,眼见有个人背靠着廊围立在道上。无忆忙拱了手道:“这位兄弟,麻烦问一下。萧大人住在哪间屋?”
对方听了她的声音,明显后背僵直,脖子硬硬的半扭过来,无忆看到那半张脸在灯笼的昏光下显得分外狰狞。是傍晚与她动手的那个弟子耶,但他看无忆的眼神就像是看杀父仇人,生把无忆等着后退了一步。
“师父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丘少嘉十分不耐烦的甩了她一句,便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