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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楼心月-三年之痒-第4部分

小说: 楼心月-三年之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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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扰到你了吗?”被领着进到他办公室后,丁以澄有些不安地问。

康子谦不置可否。

她影响到的不是他,而是楼下那群战战兢兢,并且饱受惊吓、深怕一个怠忽便会丢了饭碗的接待小姐。

“我……很抱歉,因为司机送妈妈去看大哥、大嫂,而你又说这些文件很重要,所以我……”她无措地解释着,他的不言不语,让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事实上,夫妻三年,她也从不曾猜透过他的心思,他总是那么的深沉难懂,让她觉得两人的距离好遥远,又好陌生。“我说过你不能来吗?”他缓缓地开口,打断她的慌张。记忆中,他的妻子似乎永远都这么胆怯,尽管明明是理直气壮的事,她也能表现得像个犯错的孩童,大概是本性使然吧!在他有限的了解中,她是个内向的女子,温婉而娇怯。“那你……不生气?”她好小心地问。

“有生气的理由吗?”他蹙起眉,为什么她永远像个没有脾气的人,永远只会以他的情绪为中心?她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觉吗?她大可以不理会他生不生气,只要自认没有做错事即可,不是吗?他这是在说他没有生气吗?可是,既然没有,他为什么要皱着眉?凝肃的表情看来就是不太开心的样子。“那……不打扰你,我回去好了。”丁以澄急急忙忙地将资料夹放下,转身离去。因为她开门开得太过匆促,没发觉门外有人正抬手想敲门,收不回的手差点就往她身上敲去,她惊乱地往后退,步伐不稳地几乎要栽倒。幸好身后一双有力的大手稳住了她的身子,颈间飘来熟悉的男性气息,她仰首望去,撞进了一双深幽如潭的照亮双眸中。

“子谦……”她讷讷地望着他。

他不会多言,旋即抬首看向来者。这两个人,便是此番与他洽谈签约一事的人,承安企业的负责人——周仁俊与周仁杰。

“好些日子不见了,康总裁。”周仁俊有礼地问候他。

康子谦仅回以淡淡的颔首。

“我们要在门口谈吗?”周仁杰轻快地问,目光溜呀溜的,便绕到了康于谦身旁的丁以澄身上去,当场,他惊艳得直想吹声响亮的口哨。

乖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绝色佳人?长发飘逸幽柔,五官古典细致,弯而娟细的双眉,两泓漾着薄雾的秋水明眸,小巧直挺的秀鼻,粉嫩优美的玫瑰唇瓣,再加上符合古典美人的瓜子脸,这粉雕玉琢的美人儿,是他见过最动人心魂的女人,决定了,他要追求她!

“这样吧!也快中午了,就由我做东,请两位用个便餐,有问题,到时再谈,如何?”身为地主,康于谦责无旁贷地必须拿个主意。

“这位小姐呢?是不是一道来?”周仁杰关心地问。

“子谦?”丁以澄为难地看向他。

“也好。”康子谦心想,反正妈妈去看大哥、大嫂,以及她那对漂亮的双胞胎孙子,一时半刻是回不了家的,以澄回家,还不是一个人面对四面墙吃饭,不如顺道同去。深怕佳人不同意,周仁杰忙热络地邀她:“好啦、好啦!人多热闹嘛!”周仁俊瞪了弟弟一眼,又不是郊游,还“人多热闹”?

丁以澄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子谦都说了,她也没敢反对。

于是四个人便来到就近的餐厅。

周仁俊与康子谦皆屑沉默寡言型的人,所以,周仁杰多的是发言的机会,而他的重心,完全绕着丁以澄打转。“小姐贵姓?”他一直以为丁以澄可能是康子谦的秘书或是职员之类的。丁以澄犹豫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若要报上姓名,对方又不是她的朋友,何况她是已婚妇人,而对方又是个陌生的男子。看了看康子谦,她衡量了一下才回答:“康。”结了婚的女子,冠夫姓应该没错吧?至少她比较习。惯人家叫她康太太,而非丁小姐。然而,周仁杰却会错了意。

康?与康子谦同姓?

“原来是康总裁的妹妹,幸会、幸会!”

妹妹?她愕然,她和子谦会像兄妹吗?

康子谦不是没注意到丁以澄错愕的目光和周仁杰的误解,却只是不以为然地抿抿唇,以他沉稳内敛的性子,没打算多作解释。他不以为这两者之间有何差别,而且他和丁以澄的关系,没有必要拿到公事上头讨论。

进餐中,工作为重的康子谦与周仁俊专注于讨论眼前的公事上,而原本想见习的周仁杰一见到丁以澄,就把来这儿的目的全给忘得一千二净,满脑子只容得下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

对面投射而来的热切目光,令丁以澄坐立难安,她一直极力忽略,想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那道明显的爱慕眼神,赤裸裸得救她难以故作镇定,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偏偏专注投入于公事商讨中的康子谦,却不曾留意到她的窘局不安,而她又深怕惊扰了他,于是费力地隐忍着。

除了暗传情意之外,周仁杰更有意无意地碰触她,虽然不含轻佻与调戏意味,只是单纯而含蓄地表示好感。但丁以澄还是受了惊吓,除了康子谦之外,她不习惯与别的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就算只是轻轻覆上她的手!她惊慌地抽回手,下意识依向康子谦的身边,寻求依靠。起初,康子谦并不在意,直到周仁杰不放弃地想再度示好,她吓得环抱住康子谦的手臂,整个人缩向他。康子谦皱着眉,没有多留意她惊乱的神色,视线移向圈住他的那双手,不悦地拉了下来:“以澄!”“我……”她知道他不高兴,也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很丢他的脸,但是……她是真的不知所措呀!除了向自己的丈夫求助,她不晓得该如何做才不失态。康于谦也没再深问下去,徼推开她,拉出适当的距离。即使是夫妻,也不需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像对连体婴!他一向把自己的角色分辨得很清楚,出了房门,就不该把卿卿我我的那一套也搬上台面,尤其是在谈公事的时候,丁以澄也是出身名门,更应晓得合宜得体的应对。更何况严肃的他,向来就不是个热情的人,这点丁以澄十分清楚。

可是,当她不知不觉中又往他身上黏,并且慌张得打翻了水杯时,他的眉宇再度蹙了起来:“以澄,你怎么回事?”

“我……”迎视他那双带着责备的目光,丁以澄有口难言,委屈地轻咬着唇,垂下头去,用蚊蛄般低不可闻地道,“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实在不是一个“糟”字可以形容,很丢他的面子,他恼怒是应该的。

“别怪令妹,杯子是我不小心碰翻的。”周仁杰见佳人受了委屈,赶忙挺身相护,就怕康子谦责怪,令她难过。

康子谦扬眉望去,再看了看她笨抽地擦拭桌上的水渍,而周仁杰怜香惜玉在一旁帮忙,还温柔地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害她再度惊吓得差点弹跳起来。

是这样吗?这是她失常的原因?康子谦蓦然了解,若有所思地望住她。

若是这样,她为什么不说呢?

丁以澄无法理解康子谦深沉的凝视是何含义,于是正襟危坐地不敢直视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先回去吧!”

听不出情绪的话语传人耳畔,她微愕地仰首看康子谦:“你——”

中途退席,不是很失礼吗?

“我说回去。”康子谦没有多浪费个字,神情坚定,不容转圈。

他的脸色,绝对称不上愉快。她怯怯地低应:“好。”

忍住不让悲然酸意涌上眼眶,她尽可能地以最不失礼节的方式告别,在泪雾弥漫眼眸之前离去。康子谦一定是认为她不知轻重,丢尽了他的颜面才要她寓去吧?

她很想自我安慰、要自己别往这个方向想,但偏偏这就是不争的事实,临去前,子谦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在生她的气!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随着点点的伤心泪,一一倾出心中的委屈与悲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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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家中,康子谦绝口不提中午的事,虽然他们一向“相敬如宾”,但今晚的气氛却异常的沉默,充斥两人之间的,是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寂静。而去探视子媳的雷青萍,此刻正享受着含饴弄孙的乐趣,乐不思蜀地连晚饭也没回来吃,所以,整个餐桌上只有相视无言的他们,少了替他们打破凝滞、活络气氛的人。

而现在,康子谦在起居室看报纸,她在卧房。踟踬了许久,她就是提不起勇气走上前去。

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让自己多想,举步走向他,否则怕又要胆怯地退缩了。

“子谦。”她轻唤出声。

他自“财经版”中抬起头,无声地等待她的下文。

“今天中午……我并不是有意的,如果说……这令你失了颜面……我……”

断断续续,他总算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这并不是我或是你能够预料的。”他平缓地说道。

也就是说,他没有理由因此而责怪她什么。,丁以澄没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不安地扭着衣角:“你……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真的……”

她在向他道歉?

康子谦盯住她柔美、如今却一片凄迷的小脸,有些愕然。受了委屈的人该是她,不是吗?她道什么歉?

他为什么不说话?还在气恼她吗?丁以澄头垂得更低了:“这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以后,我会尽量不与你一同出现在公司或其他重要场合。”这是什么对白?康子谦发觉自己竟然有点想笑,如果不是她神态悲戚与口吻满是伤怀的话。“你是我的老婆,不是情妇,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你有必要这么贬低自己吗?”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从未说过她令他丢脸之类的话,不是吗?“但问题是……我太过笨拙,不懂得如何优雅得体地应对一切……我本来就不该出现,还给你带来困扰……”。他难道不是这么想的?“没有这回事。”他皱着眉头否认。

“但你要我先离开……”想到这里,她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阵凄楚。

“你并不想待下去,不是吗?”

一开始,他没有解释他们的关系,若在那当下开口澄清,那就太尴尬了!可是,让人家当着他的面向他的老婆献殷勤,那画面又很可笑,最好的方法便是她先离开,没想到她竟多心了。的确,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这么想的,但他确实不会有过这样的想法,更不觉得他温婉娇柔的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这样吗?”她半惊半疑地看着他。

“不然呢?”他不是一个会介意别人眼光的人,当然,也就无所谓丢不丢脸。就算今天他的妻子上不了台面,他也不会在意的。

“这件事别再提了。”他不想老是绕着这个无聊的话题打转。

“那……你没生我的气?”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没错就好了,何必管他生不生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别人的观感呢?”他突然问。

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她却总是以他人的感受为感受,她就不能偶尔也有自己的喜与怒吗?“你不是‘别人’……”她低低地道,想说明,却因过度的羞怯而难以启齿。“那又如何?你是独立的个体,并不是依附我才能活下去。”过度的迁就,使她几乎汲了自我,虽是为了他,他仍不苟同。“但……”因为她的灵魂是为他而跳动,于是所有的悲喜全因他而牵动……他不喜欢这样吗?她星眸轻敛,悄声道:“我知道了。”

光看她的表情,他就晓得,她“知道”,但不等于“理解”,她仍是只会无条件盲从他的每一句话,此刻仍是。这大概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二十世纪未的现代,若非是他相处三年的妻子,他实在很难相信,还有女孩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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