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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彀中记-第24部分

小说: 彀中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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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这个时代来讲,这明朝的炼钢炼铁技术还是比较先进的。按照那雷铁匠的说法,若是朝廷的官营作坊,每月的产铁量更大。
但毕竟陈政自己就是学过冶金的,对于目前无论是官方还是私营的铁匠铺子都还看不上,这一点是穿越者最直接的优势。
他和那雷铁匠简单的说了一些炼钢方面的知识,便让那雷铁匠对他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平日里满城乱跑的疯小子竟对自己这行当有这样高深的见地,他想不通。
目前的铁匠铺子是不能满足陈政的需要的,他要做的是大工业生产,最起码要到城外建一所大的炼钢厂,里面要包括炼焦厂、炼铁高炉和炼钢高炉,同时还要建相应的轧钢车间。通过问雷铁匠一些炼铁的常识他发现目前的这些铁匠若是经过他的一些培训,还是能够适应那炼钢工人的角色的。当然只是那老雷一个人是不够的,若真要建厂,到时候人肯定是要多招的。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厂房的地址了,这个问题一时间困扰住了陈政。
他们家在城外的地都是上好的水田,他老爹绝不会把这些地倒出来让他建什么炼钢厂的,而且考虑到动力的问题,目前最合适的地点便是这炼钢厂要建在江边上,因为可以用水车来作为暂时的动力。想来想去,他便想到了那个时空的大上海。若是按照那时的布置,这钢厂最好便是在长江入海口的边上了,这样既有利于原料(铁矿石)的运输,也可以充分利用江水流动产生的动力,可惜那片地方离松江府城还很远,属于现在的上海县管辖。他不知道他老爹能不能帮他弄下来那边的地。
五月十五这天下午,他从学堂到工厂去看看,顺便回了一趟家。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自家门口围着一群府衙里的差人。待走近一看,自己老爹正在大门口拱手为那坐上轿子的官员送行。
待那一群人走远了之后,陈政才靠上前去。
“爹爹,今日家里可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了?爹爹竟亲自出来送。”
“哦,你怎么回来了,这是要去工厂?哎,是啊,是大人物,走吧,进屋说吧。
待到进了书房,老陈让陈政把门关上,才坐下说道:“你不去工厂跑回家干吗,需知既然做了一件事情,就要兢兢业业。你这才开了个头,后边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呢,不可毛躁。”
“这个爹爹放心,我这是顺路。哦,爹,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呢,来咱家干吗啊?”
“小孩子,大人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不过话说回来,我想问你,你真就不打算博一个功名了。先前我还以为你那学堂雇来的教书先生能教你好好读书,后来我才知道,合着你还教他们,虽说算学什么的对咱们经商来说还有用处,但那毕竟不是科举的内容,你难道真就决定这样了?”
“爹,这个问题不用再问了,孩儿对那科举是提不起半分兴趣的,爹爹是说这举人可以不用交税的好处吧,孩儿听说这文的不行,还可以考武举人,现下我跟师父已经练了半年了,自觉考那武举人还是有机会的,这样可好?”
“哎,你知道什么,这朝廷向来重文轻武。那些武夫背地里都被叫做丘八的。哎,叫我说你什么好,得了,不说了,反正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爹,你还没告诉我那来的是何人呢?”
“都说了,小孩子不要打听,你还是去工厂看看吧。”
“哎呀,爹,有什么难事说出来,说不定孩儿还能给您解决一二。孩儿已经长大,也该是为爹分担忧愁的时候了。”
“哼,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嘴变得这样甜了,也罢,早晚你要当这个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知府大人来了,他来能干什么,不过是要银子罢了。不过这方大人说起来也算是个两袖清风的人。”
“哦,难道他也要咱们家给他好处不成,这怎么会是两袖清风的人呢?”
“是这样的,他来是让咱们家捐一些银子,好用于本府各处修筑水利,还有那海边的堤坝。他不敢加饷,便又想了和那年一样的招数。哎,一点银子罢了,若是不拿出来,凭的在别人面前显得我老陈吝啬。我现在倒是为这方大人发愁,咱们家还好说,我就不知道他到两位徐阁老家里怎么张这张嘴。嘿嘿,也够难为他了。”
“是这样啊,难道府库里没有税银了,他正常向下边收税不就完了吗,怎么非得搞这种募捐。”
“哼,你懂什么,现下朝廷都不敢说再加税,他一个知府敢这样。再说,向那些泥腿子收税,还能再收多少!”
“税不是都要交的吗,怎么还专收一些人的,难道别人不用交税?”
“我看你小子是糊涂了,你自己刚才不是说那举人不用交税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就因为交税的话只是那些泥腿子交,这才让这些读书人都想考上这举人的。现下若是让这松江府里的士绅们交税,那他方知府这官便是坐到头了,想当年海青天到了这松江地界都阴沟里翻了船,又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对了,周迅和我说过,便是咱们这经商的也都不交税的,那政府,啊不,朝廷拿什么去维持正常的运转,地里面收的税银还是有限的,把农民逼急了,那还不造反。”
“哼哼,你说对了,现下山西陕西那边不就在造反吗,就连湖广都带上了。连带着咱们家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竟然是这样,皇上难道也不敢收士绅的税?皇上可是最大的啊,他说的话又有谁敢不听?”
“那是与民争利,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便是不收这商人的税。好了好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去工厂吧。”
“嗯,爹,你说若是咱们家拿出的银子多一些,那方知府能不能答应咱们把上海县那边靠江边和海边的地给咱们家?”
“你糊涂了,谁会要那里的地,都是海边的沙地,一些地方还有盐碱,什么庄稼在那里能长起来?修那海边的堤坝不过是防着那海浪把更多的泥土都带走罢了,那里没人要。”
“这就好了,爹,你跟那方知府说说,咱们家多出一点银子,把我刚才说的那片地给要过来可好?我前些日子过去看了。”
“我说那铁匠铺子里的老雷怎么这些日子都不在家里好好的打铁,原来是被你撮弄的跑出去了,你要那片地干什么,那里可是什么都不长的。莫不是脑袋发热了?”

第三十五章 手段

松江府城里的大酒楼要数万福楼最高档了,老板是南直隶镇江人。说它高档是因为这里基本上这江南地界的菜品都齐全。若是南京来的人便能吃到地道的南京板鸭,杭州来的则能吃到杭州笋鳖,其他的诸如金华火腿、台州天摩笋、苏州蜜浸雕枣、无锡糖淹排骨等等,总之样式是很齐全的。便是北边来的人,也能吃到正宗的鲁菜。
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这万福楼基本上已是客满,楼上的包间里不时能传出客人要菜或是小二的吆喝声。
在临近街边的一处包间里,几个看上去像是地方士绅的人正在喝着酒聊着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微微有些醉意的几个人便也什么话都开始说起来。
“介府兄,前些日子那方大人可到你们家去了?”一个穿着印着铜钱花色蓝色丝质料子的人笑着对旁边的一个食客说着。
“哼,你说呢,能不去吗。这松江府里我估计没有几家大户他没去过的。前些年不是也闹过这一出吗,现下又来一次,我也是真佩服这方大人,都赶上那化缘的和尚了。”
“哈哈,介府兄,你倒是会说笑。那介府兄你们家捐了多少啊。”
“怎么,你们家没捐。也不怕说给你们听,我们家捐了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头。
“啊,这么多,一千两?”
“嗯……”那叫介府的摇了摇手指头。
“那是多少,难道是一万两?你们家疯了吧!”
“你们家才疯了,脑袋坏掉了才捐一万两,这次我们家就捐一百两。”
“哦,我说嘛。”
“这还是看着前些年那方大人帮着我们家档了那些乱民的缘故。说起来,若不是我们家大房那不争气的在外边胡作非为,怎么样也不会欠他方岳贡这样一个人情。这倒好,这以后一有事我们家便要还他这人情。”
“说起来你们家这次捐的也是够多了,猜一猜我们家捐了多少?”
“有什么可猜的,你们老徐家在这松江地界地是最多的,但也是出了名的吝啬,能捐五十两不错了。”
“哎,我说风海兄,这损人也不带这样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家就能捐五十两,我告诉你,我们家这次捐六十两,这可是我听老太爷和管家说的。”
“噗……”旁边那叫介府的听了这句话后不知怎的竟喷出一口刚喝进去的酒,接着便大笑开来。
“哈哈哈,我说老六,你这话也就说到这了啊,别再出去跟别人说啊。哎,哥几个,咱们就当没听到吧。”说完又是接着大笑。这笑声感染了邻座的所有人,只剩下那被叫做老六的愣在那里。
“我说老六,也亏得你们老徐家种了这松江府这么多的地了,竟连这点银子都舍不得。介府他们家也就一千多亩地,你们家有多少地这松江府没有人不知道吧,若是不知道,估计隆庆朝的海刚峰会气得从坟里面爬出来。”
这话一说,又惹得在坐的人一阵大笑,这让那老六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
“哎,我说哥几个,怎么都拿我开荤啊,这松江府姓徐的又不只是我们一家,还有徐阁老他们家啊。”
“你放心,他们家保准比你们家多,徐阁老在世的时候便重视这农桑之事。”
“得得得,哥几个不说这个好吧,再说老六就生气了。老六,今天这顿算我的,但是晚上到那红翠楼可是要你请客的,这可是那日说好的,不需耍赖啊。”
松江府衙
“少怀,其他县可有消息?”
“大人,下边各县的条陈都送上来了。”说着,把手里面得一个册子递给了那方知府。
那方知府看了一遍后,脸色便愈发的阴沉,最后竟自觉不自觉的说道:“都是自诩为读书人,读的书都是圣贤书,可到时候干的事却连一个商户都比不上,真真是笑煞个人,三个县一共才凑齐了五百两,说的不好听一些,都不够他们一晚上到那勾栏里花销的了。哼,这便是大明的士子。”
“大人这也怪不得他们,上海县那边原本就没有几处好地,让那些人捐钱整治这河工,他们自然是觉得吃亏了。”一个同知在旁边说道。
“不说这些了,说了也没用。少怀,你统计一下这次一共收上来多少银子,在算算咱们自己都捐了多少,看看能不能办成事。”
“回大人的话,这次除了咱们这府城收上来一千一百二十两外,再就是刚才其余三县收上来的五百两了,另外各处县衙以及府衙里各级官吏的捐助能有五百两,这样一共是两千一百二十两的银子,若是用在今年的河工修筑上,恐怕远远不够的。何况海边上还有要修的堤坝,这便又是一笔开销。”
“哎,没办法,现下只能是有多少钱干多少事了。另外给其他三县发个条陈过去,就说让他们督促下边的人征发好徭役,既然都不出钱,出出人出出力总是可以的吧。先把这黄埔江各段问题比较大的地方修一下,待到以后有了银子,再另说。”
“大人,那这海边怎么办,上海县那边已经又报了一次,现下算起来,前些年修的堤坝已经有五六处崩塌了,若是这样放着不管,以后那崩塌的口子便会变得更大。”
“哎,真是愁人,不过也没有办法,先解决现下这难题吧,海潮总还是离得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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