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兵传说-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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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杨政的身体早已经改造得和魔兽一样变态,加上很久没有得到过发泄,是夜,他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小姐弄得死去活来。
初夏的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
窗外飘落的雨丝,像女人的眼泪,串连着在芭蕉叶上汇聚成一条条明亮的银线,银线又沿着芭蕉野的脉络,一点一滴的向下落着。
手中捧着一杯清茶,杨政望着窗外的雨,只感觉内心一阵空荡荡的。
当一切喧嚣散去。
杨政发现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一个。
没有感情的女人可以治疗肉体上的空虚,却无法填补精神上的空缺。
不知道从哪天起,他已经习惯坐在这里。
“叮――”
一声丝竹之响如银瓶乍破,打破了这安逸的静。
崩散的弦音似四溅的水,宫商角羽徵齐动。
弦音乱而未散,渐渐收聚成一线。
杨政神色未变,静静的听着那铮弦之声在空中飘荡,这弦音跳跃,宛若精灵一般,时高时低,忽远忽近,带了分消魂蚀骨的魔力……
夏风从窗外钻来,白幔随风舞动,若隐若现间,幔中露出一个无限优美的女性侧影。
浅白色的裙衫铺洒在地上,浅纱里,却露出的是一抹惊心动魄的白,白得耀眼,白得圆润,玉手纤纤,十指如新剥葱管,在琴弦上轻抚慢捻,随着那手如轻烟一般的舞动,叮冷叮咚的琴音从白幔间流水一般溢出来,与夏雨一起跳动。
女子突然轻张粉唇,一曲不知名的调子从她口中流出,与琴音混合在一起,缠绵悱恻之意,在夜空中如丝缕一样,足以让铁人心动。
那音越来越虚幻,起承转伏,到后来就辩不出那音是出自人口还是虚空里跳跃的音乐精灵。
听到深处,杨政眼里现出一丝迷茫。
可就在那音缓缓一堕,提着人的心儿,就要往上攀高的刹那。
歌声,琴声戛然而止。
被这生生的一顿,那提起的心别说有多难受,杨政眉毛轻拧在一起,还没等他抱怨出口。
幔里女人已经说话了。
“你到王都已经有一个月了吧?”
“是的,陛下。”
“你不着急吗?”
“……”
看到杨政沉默的样子,瑞秋轻轻笑了起来,过了片刻她才悠悠道:“听说这一个月里,你和城里不少贵族小姐走得很近,很多贵族老爷到我这里抱怨,让我好好约束下你。”
杨政眼里出现一点疑惑,接着他很快领悟过来:“是那群贵族少爷向他们的爸爸告状吧。”
瑞秋被逗笑了:“你这家伙真是太放肆了,勾引了那么多贵族小姐,搞得整个王都风言***,你知道现在索罗顿人民叫你什么吗?”
杨政露出询问的神色。
“拈花伯爵,扑哧……”瑞秋还没说完,又笑出声来:“魔神将军,拈花伯爵,你这家伙呀……哎……你可知道,你现在是索罗顿所有年轻贵族的公敌咯。”
瑞秋看起来很是幸灾乐祸。
杨政缓缓叹了口气,站起来,来到窗边。
窗前一棵绿桐木的枝斜插过来,抹过一绺盎然绿意,被雨打湿的叶显得青翠欲滴。
伸手摘下一片绿叶,吹干上面的水,杨政嘬叶在唇,一道尖细的乐声便在那绿叶的轻颤中溢荡在房内,那潺潺的乐声不如琴声雅致,不如箫声悠扬,不如鼓声雄壮,它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可是在这样一个夏雨潇潇的寂静房内,一种遗世孤独的感觉却在心底一层层的波泛开。
瑞秋的笑声顿时止住了。
心灵在悸动。
她被说不上动听的乐声吸引,这乐声就是给孤独的人备的。
欢乐的,满足的,幸福的人们不需要的这样乐声。
只有同样孤独的人才能拥有共鸣。
瑞秋的眼里,渐渐的湿润了。
“陛下也是孤独的吗?”
绿叶的声音结束了,杨政怅然问道。
瑞秋被惊醒了,抹了抹泪,冷冷的道:“你这人好生讨厌,平白无故的要惹人哭了。”
孤独的人只有在不经意间才会卸下防备,在别人面前,他们永远是披着厚厚的盔甲,王后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陛下,下官知罪了。”
“去吧,去吧,我有些倦了……”瑞秋不去看他,挥了挥手。
杨政再行了一礼,退出门外。
看他消失在门外,瑞秋将头埋进柔软的裘枕里,嘤嘤的哭起来。
谢绝了侍女提出用马车送他回旅馆的好意,杨政撑起黑伞,步入雨中。
因为是雨天,路上的行人稀少,杨政走得很悠然,转过街角,已经步入了正街,这时候,身后传来嗒嗒嗒嗒的马车声。
杨政并没有在意,可是过不了多久,当那马车赶上他时,却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青春可人的俏脸。
娇脆的声音随之传来:“是玉伯爵吗?”
杨政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女人,点点头。
“我见过你,不过你可能不一定记得我,我是“天华宝阁”的人。”少女声音甜甜的,一点也不因为杨政有些淡漠的表情而显得不自在。
“你有什么事?”杨政皱了皱眉。
“我……是这样的,”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我能请你去宝阁坐坐吗……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也是替人邀约。”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杨政淡淡的应了句,朝前走去。
“玉伯爵……”少女没想到他说走就走,怔愣之余,连伞也没拿就跳下马车,身后传来车夫焦急的声音:“雪小姐。”
“伯爵,请等等……等等,”少女追赶上杨政,看到她那么急切的样子,杨政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不过很快就隐藏住了。
雨虽然不大,却极细密,几步的路程,少女的发上,眉上已经敷起一层淡白的雨雾,她乞求的看着杨政:“伯爵大人,那你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呢,请帮帮忙,那个人很想见你,现在病得很严重。”
“到底是谁要见我?”
“我现在不能说,你见到就知道了,伯爵大人……求你了,真的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的。”少女充满焦急和期盼看着他。
杨政沉吟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了,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心软的人不多,偏偏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好吧。”
“谢谢伯爵了!”少女的笑容像春光一样感染了杨政,他难得的露出温暖的笑容。
马车上。
杨政一直闭着眼睛默默养神,可是他感觉得到,少女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充满好奇的,抑或其中还杂着点疑惑,杨政可以肯定她没有认出自己,或许她也早就忘了自己,虽然三年前送她回家时,她曾经哭得一塌糊涂,那个小鬼呀,想到她那时候傻乎乎的样子,杨政唇角不禁抹起一缕笑意。
“伯爵大人,你在笑什么?”少女很惊奇的发现,笑起来的时候,杨政原本平凡的面容会变得那么亲切。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往事罢了。”
“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像一个人,你的眼睛也好像他,都是黑色的,真好看。”
少女眨巴着眼睛,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杨政心中却一个咯噔,笑容也稍微有点不自然起来,他岔开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月如雪,你可以叫我阿雪。”
“很好听的名字。”杨政微微一笑,重新闭上眼睛,其实这个名字,三年前他已经知道了。
看到他好像不太想说话的样子,阿雪也乖巧的安静下来。
很快就到了天华宝阁,杨政随着阿雪向内走去。
阿雪没有停留,径直将他带到后院。
走过一条回廊时,杨政见到了月雅妃。
看到杨政的她非常诧异,神色闪动间,她压下内心的波动,施了一礼:“伯爵大人,你真的来了,阿雪说要去找你,我原以为你不可能来的。”
是呀,谁会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人走呢。
所以杨政的出现出乎了她的意料。
杨政还了一礼:“月阁主客气了,刚才听阿雪姑娘说有人想见我,而且生了重病,我实在想不到是谁?我认识的人并不多。”
月雅妃轻轻一叹,神色复杂的看着杨政:“这个人你一定认识,说实话,在这个不适合的地方,我真的犹豫要不要让你们见面,可是……我总不能看着她一直病着,心病,用药是无法医治的。”
她这么一说,杨政更纳闷了。
“你跟我来吧。”
杨政怀着三分好奇,七分警惕随着月雅妃走向回廊最深处的一间房。
房内有一股淡淡的兰香,看装饰,无疑是女性的闺房,在屋角摆着一张大床,轻纱掩下,只能隐约见到床上躺着个人。
“伯爵,”在门口,月雅妃拉住他,轻声道:“伯爵,这个人你绝对不会想到,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我想请求你的原谅,错不在她,这些天里,我看在眼里,她真的很可怜……所以请你千万控制下自己的情绪好吗?”
杨政越来越好奇了,记忆里,有这样一个人,会为了他生病到卧床不起吗?
见到杨政点头,月雅妃才放他进门。
“雅妃姐姐,我真的不想吃东西,让我静一静好吗?”轻纱掩里,一个憔悴的声音传出。
也许是久病的关系,杨政虽然察觉到声音有些熟悉,却判断不出是谁。
站在床前,月雅妃轻声道:“你看看谁来了。”
床上有细微翻身的声音,一截苍白修长的手拨开了轻纱。
刹那之间,床上床下一男一女都愣住了。
只是,两种情绪却代表了两个极端。
一个是恨。
一个是爱。
令人窒息的杀气瞬间凝固了房间里的温度,站在杨政后面的阿雪铮的拔出了剑,喝了一声:“别动。”
月雅妃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阿雪不一样,她是高手,对这种杀气最是敏感。
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冷意,杨政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用那种毫无温度的声音冷笑道:“想不到会是你,三公主殿下。”
听到他的话,莫冰云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完全失去了生气。
她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痴痴呆呆的看着杨政,干涸的眼睛像泉水一样涌出两行清泪。
“对不起,对不起……”莫冰云嘴唇颤抖着,不断的呢喃着,一道血迹沿着她嘴角淌出。
月雅妃看出了不对劲,惊呼一声,上前两步:“公主,你怎么了?快,快来人那。”
要怎么的悲和悔才会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儿活活吐出血,杨政看到莫冰云那心若死灰的样子,内心深处悸动了一下,可是,红石和刘若飞死前的惨状,蒙寻死后被人挂在旗杆上的头颅,却都一一冲进了他的脑海。
仇恨。
仇恨。
刻骨铭心,深入骨髓,杨政怎样还能怜悯,这一切都是眼前这女人,她给“滴血十字”授的封,她下达的任务,还有最后,威尔逊那个杂种,他说这一切都是公主的命令。
杨政本来不会轻易相信,可是被仇恨燃烧着的内心,又怎还会辩得出事情的真相。
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个女人为他而病,为他流血。
哈哈哈哈……
这真他妈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杨政大笑,眼里充满不屑和怨毒,他看着她流泪,流血,他好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莫冰云连咳了几声,一大口鲜血喷在了白单上。
“公主!!”月雅妃慌得连声尖叫:“快点,去叫医官来呀,都死了吗?”
侍女慌乱的向外跑着。
杨政笑得肆无忌惮,他已经分不出自己该有怎样的情绪,是高兴的,看着这个女人吐血,他为什么不高兴,他不该笑吗?他是该笑的……杨政,笑吧,看着这个女人就这样走上绝路吧。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