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恨累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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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位少爷,纵然算不上是钻石王老五,也是个黄金李老三。于是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大少爷崇霄,实则和一个没什么出奇的扫洒丫鬟暗生情愫。
更也许,就算有人信了,也不会认为这两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志同道合也未必能心想事成。
但凡牵扯到男情女爱,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二)
夜箜告诉她,明天便是他们双修的日子。
彼时久枉正在吃一种新制的点心,听了这话愣了愣,遂点点头:“哦。”
夜箜看她愣愣的样子,很难分清究竟是傻乎乎还是浑不在意,于是心底的感觉就变得很微妙:“你无所谓?”
久枉茫然半晌:“……啊?不是说会有点痛么?还有别的什么?”想到这里忽然紧张起来:“难道还有很严重的事情会发生?”
夜箜不知该气该笑:“如果是呢?”
久枉沉默,眉毛眼睛鼻子整个纠结在一起,浑不在意原本雾濛濛般的容色五官变成一张皱皱的水布,只专心致志的思考代换着是和不是之间的得失利弊,最后一副终于痛下决心而大义凌然的样子:“如果真的可以提升修为,随便吧!”
夜箜叹了口气,“真的这么想成仙?为什么?”
久枉满脸无辜:“你不要看不起我,既然和山精野怪一样是生灵,我为什么就不能成仙了?原因?成仙需要原因吗?”
她那古怪的逻辑再次成功的打败了夜箜,他未再多言,起身离开。
久枉是十年前被夜箜带入魔界的,那时她正经历着人生中有且仅有一次的情伤。
久枉的原名不叫久枉,叫七淬。至于这个名字的来历,如果非要追根溯源,大概是因为她的一个梦。
那个模模糊糊的梦里似乎有个人在说话,梦醒后却了无痕迹。只是从记事起每月一次甚至准确到被她后来作为葵水预报的梦境做了数年,再怎么想了无痕迹也着实很难做到。
根据七淬认真的总结,梦后她还记得并懂得的中心思想只有两个——一个是她第一次做梦时就奇迹般听清的原名七淬,另一个是后来的数年中逐渐被她确认的志向成仙。
从她记事起,便是一个人生活在山中。虽说没有记忆却不妨碍她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有些东西早已扎根潜意识甚至显得理所当然。两年前,她撞见来山里寻药物的崇霄,迷迷糊糊的就被他拐出那居住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方。
只可惜那时她还未接触过话本,否则就会知道这位半贵不贵的公子是对她一见钟情了,而他们之间的这场经历,正是许多才子佳人的话本里所常见的。
她被崇霄大少爷安排着入了崇府做丫鬟时,并不知道少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丫鬟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对他莫名的依赖,就如他对她莫名的一见钟情——当然最后的事实证明,这世上很少有纯粹莫名的东西,就如一见钟情对被钟情人相貌与钟情人审美的要求格外高那样,依赖这种看似更加虚无的东西往往追根究底会有个更加实际的理由。
只是这理由此刻依然未知而已。
崇霄虽然一见钟情了,却并非一见禽兽了。虽然面对的这个脸蛋看着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或许离及笄只剩下几个月,而这小姑娘某部位又长得很有优势让人足以劝说自己把这几个月的跨度干脆利落的消除掉,可崇霄到底没有这么做,为了给感情留出可能发展空间避免最后只有自己一头热于是他将七淬安排到他喜爱收藏的三弟那里做个扫洒丫鬟,决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了却这个心愿——不管结局是心满意足还是死不瞑目。
毕竟他已经二十七岁,比她年长十三载,又早有妻妾子女——虽然这四个位置都仅仅分别对应一人,且其中之一已经亡故。如果她能补上这个空缺,就算不提其他事宜,就是打麻将也不必再向别处讨个人情借人凑数,自家便可圆满。
他等了两年,两年后这个十六岁的姑娘在生辰那天点头满足了他的心愿。然而二人仅仅建立了口头协议还未来得及签字画押更别提开始合作共事,死神就已到来。
崇霄的死因很简单,一场流行性伤寒经过空气传播催化后不幸进入他的呼吸系统,不幸成为此度流行性伤寒死亡率统计数上的一个小小百分比。
七淬的情伤中情的部分至此戛然而止,甚至此刻听罢此事因果的夜箜以一个相对成熟至少正常的非人类角度对此事进行评价,得出结论是他完全无法确定七淬的这次所谓情伤中,处于因果之中成因的情这部分究竟算不算数。
然而想想这是个明明未经人事却对双修毫无意见的姑娘,他顿时觉得不能以正常人或非人的感情标准来评价她。
从某种程度上,这让他很无力。
不管怎么说,在了结了情这段部分后,七淬便顺其既然的过渡进入伤的阶段。在崇霄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未掉,甚至望着崇霄的灵堂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纯然无辜。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但经过几年相处,其实崇府上下都已隐约的察觉到这姑娘有些不正常的地方。加上这又算涉及到他人的隐私兼伤心事,便没人好意思开口去问她,只眼睁睁看着她收拾了包袱用当初买下自己的银子给自己赎了身,就此消失在崇府之外。
而夜箜,便是在七淬离府之后、数十里外的荒郊野地里,寻到她的。
那时日已黄昏,七淬在郊外林子里寻到此林中最富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棵树,正熟门熟路的爬上树去打算休息。对她而言,这些东西仿佛早已成为一种刻在血液里的习惯,即使在崇府生活了两年,但俗话中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放在她身上,却不明缘由的成了个错误的命题。
夕阳下的天空晕染出云霞金红,霞光穿过树丛落进七淬眼中,已然分散成浅浅碎芒。然而出现在视线中的夜箜轻轻巧巧的遮去了那硕果仅存的微光。夕阳下她看到殷红泪痣映的那鲜血一般的重瞳仿佛成了三层,墨发浸透夜色,含笑望她,像是凝露墨砚上一抹触目的朱色。
她并不觉得害怕,尽管他看着她一副熟悉的模样自己却无丝毫印象,而心中又是隐约觉得这个人有些危险,却都不是什么足以让她害怕的理由。事实上在之前不知数计的记忆中,她唯一有过害怕感觉的,便是崇霄弥留之际,那种围拢了心底即将失去的感觉,却也在看着灵堂上仿佛并不熟识的画像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于是她问他:“你是谁?”
他望着她的眼底,有早已被时光埋葬了的风起云涌:“……果然,忘记的一干二净,还被个劫魂转世拐来这人界,幸好心智未成执念未生,不然就是个大麻烦。话说回来,若是他没死,你真打算嫁给他?”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像是一开口就后悔了:“算了,不该问你的,和我走吧。”
她皱了皱眉,又重复一遍:“你是谁?”
他向她伸出手,五指如玉精雕,“我叫夜箜。夜景阑珊的夜,箜篌之箜。”
她看着他近在眼前的手,却没有动作:“你认识我?”
夜箜的眼神很奇怪,分明的真实温软却又暗潮汹涌:“是,我认识你,自从五百年前。”
她呆呆的听完这段话,一时只觉无法消化:“五百年?你……我……”
夜箜径自收手,十分熟稔的牵起她:“你不是人,你是淬蝶。五百年前诞生于蝶途山上、这万余年来最好运的一只淬蝶。”
25
25、(三) 。。。
大荒六界之中,神魔多是上古遗脉,数目寥寥无几。凡界万物皆可修行,以机缘天赋努力为阶,跳出短暂的生死轮回,升仙或是堕妖。至于鬼,多为冥界踏入轮回界前的魂体,又或是身处五道之外、走火入魔难得轮回的异端存在。
人界万物芸芸众生,花木玉器灵性天成,却因本为死物,往往难开灵根;活物灵根智慧生来便有,却又总是缺了天赋的灵性。淬蝶便是介于二者之间——自流星淬火间诞生的灵物,似生而非生,不论是灵性还是灵根都是天生异秉,若是能够修行成功往往资质傲然。然而上天向来公平,只给予它们短暂到落地即死的生命——于是往往数万年间都难得一只能够在死亡之前稳住灵根保住性命,反而成了最难成仙化妖的一种灵物。
久枉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即使是过劫之前记忆完整的她。
就如初见时他所说的那样,她在五百多年前有了最初的意识,却虚弱单薄的连实体都算不上。在修为积攒了近百年后,机缘巧合的救下了坠于蝶途山的夜箜,淬蝶天生的灵力滋润了他的本体,修炼时丰沛的精气痊愈了他的伤口。他们相伴了百年,互相扶持共同进修,久枉终于恢复到一只淬蝶正常的形态仙力,自此修为一日千里,不过百日便该过劫。
都说世间万物同根而生,后来的诸多演化总有些东西是褪不去的。比如人界东陆大海尽头有座山上的猴子将将寻得高人求到长生术法,却依然改不了捉虱子挠痒痒的习惯;比如九重天上修行高深的数位妖仙本体依旧是飞禽走兽;再比如淬蝶无论算是怎样的灵物,也始终摆脱不了名字里的那个“蝶”字。
既然是蝶,便不得不结茧重生。
这是淬蝶的第一道劫,也是所有劫数里,唯一既定的劫。
于是,她过劫,即使会遗忘过往二百年的记忆,再也无法记起。
这是这场劫数里,唯一的代价。
“我其实有些想要阻止你的,”夜箜望着她,“但你坚持着一定要成仙——就像现在的你。然后你答应我,历劫之后,便随我离开蝶途山。”
“……所以我妥协了。”
愈是生命脆弱的生命,心智便开启的越早,反之亦然。
天界排的上号的罕血遗脉里,大多都要数百年才算明了世事。因而久枉在人界呆了十年,心智却依旧懵懂。而这一回,或许是因为夜箜说出‘所以我妥协了’这六个字时眼中不容置疑的强硬,又或许是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她便如同当初被崇霄带出山林一般,迷迷糊糊的跟着夜箜走了。
夜箜带她去了他如今久居的地方,或者说他原本久居的地方。
那个地方被称作魔界。
久枉在茧子里度过三百年,又忘却曾经记忆,因此蝶生仿佛重来,便不会知道此前几百年间的事。若是换成某个三百年以上的灵物,一听到夜箜这个名字,便知此君是谁。
夜箜是如今魔界的魔君,二百多年前孤身闯入魔界,眨眼挑遍魔君麾下一百魔兵十二护将左右臂膀,然后以魔族术法中一个简单的咒法,一招了结现任魔君,取而代之。
魔界全无规矩约法,大概唯一的制约便是趋于力量差异的暂时服从。魔性多为放纵,界内众魔皆凭心而为全无律法,因此相峙纷争较之其他五界难以计数,进而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