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离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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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略像只鹦鹉般，把秦皇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边，只不过声音更大。
我看清楚了，那些侍卫来自虎贲军。而四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看台，出现在了侍卫群中。
军官刚才也许哭得太厉害才没使出劲，稍加停顿片刻，来了个大爆发，一声高喊，夺来一只枪，潇洒地一扫过，侍卫倒伏一片。
四哥出马了，身未披甲胄，却抢过一支矛，抡起刺去。
我们听到了穿透甲胄的声音，紧接着是流血汩汩的声音，再伴随着一声惨叫。军官张浩倒在了四哥手下。
王略拍拍衣袖，向秦皇做了一个揖说道：“但愿陛下没有受惊。此人口出狂言，污蔑圣上和老臣还有大秦，罪该万死。臣提议，以他的血祭旗！”
秦皇甚为赞同，激愤地跳出苟皇后的保护圈，高声宣布：“朕让你们在场的每个人都要看到：朕即是天，凡是与朕作对的，就是逆天，不会有好下场的！”接着又转而下令四哥：“慕容麟将军，请砍下他的头颅。虎贲侍卫，拿来容器，斟酒歃血而誓！”
四哥和众侍卫得令。只见四哥贪婪地扑向那具倒下的尸首，毫无怜悯地挥刀过去，刀法甚准，一举溅血于旌旗之上，而那军官，就此身首异处。
王略大声喝彩，而我不忍直视，把目光转向丽棠。只见她呆滞地望着前方，好像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像是充斥着百般情感：无奈、恐惧、伤心还有怨恨。慧兰则将头倒向一旁，雍王竟然微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
侍卫已奉上酒坛。四哥像挤牛奶般把流淌着热血的颈部对准酒坛，与侍卫一道，将满腔鲜血混入酒坛，震荡混匀了。然后又一碗碗地到处，分发在台上众人面前。
秦皇高举酒杯，呼喊道：“我大秦起自羌氐，在古老的时候，有着饮仇人之血的习俗。今日这一浓重的庆典，岂可少了此项？谨让朕向羌氐的先祖祝祷，保佑我大秦的将士，马到成功！”
群情激奋，底下的高级军官也得到了血酒。秦皇率先将酒一仰而尽。王略、苟皇后、四哥等人其次。
接下来，轮到那些高级军官了。我知道，他们中有些人与那位倒下的张浩有着关联，甚至为密友。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倒下，却不能帮上忙，实为一桩痛苦的事。可是如今他们还要喝自己同伴的血，于心何忍？可台上王略嘴唇沾满鲜血，用鹰隼般的目光锁定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警告：“谁不喝，老夫让他好看。”为了自己，他们还是只得妥协。用颤抖的手举起酒碗，凝眉闭目。即使碗已到了嘴边，还是犹豫着略略移远，再次靠近，才掰开嘴唇，喝一口都觉得不好受，又不敢吐出来。煎熬着喝下，有较多漏在了地上。
我也发现了父亲，父亲素来善于忍受。虽然没有太多煎熬，但毕竟也是不好受的。早早地喝完，神色凝重地杵着，千言万语只能隐藏着。而旁边的姚将军连蹙眉都不敢。
秦皇见状大喜，喊道：“甚好！我大秦的将士共饮了此酒，士气定当倍增。我们趁热打铁，直捣东晋！”说完迅速上马，右手向东南一挥，其力或重千斤。仿佛他要即刻吞并晋国一般。
将士开始有秩序地进发。可我明显感觉，刚才那几坛血酒起到的并不是鼓舞士气的功效。我分明感觉出其中暗藏的许多情绪：猜疑、怨恨和忧愁。父亲夹杂其中，没有戴以前常戴的银缨，而是统一的黑缨。
秦皇达达的马蹄也奔去了。庞大的队伍驰骋起来，卷起的尘埃蔽日。全体送别人群起立，朝着秦皇前进的方向眺望过去，久久地凝望，直到最后一批队伍消失在天际边。
队伍已远去，我突然感觉是秦皇把整个长安都抛弃了，丢在了王略集团的手中。尽管天气晴朗，我却感到阴云来袭。
王略的威仪瞬间增加几倍，命令道：“后续部队会陆续赶到。我们也没必要再送了。今天的誓师大会到此结束，请诸位回去后好自为之，各就各位，莫要惹是生非。你们干的什么勾当都逃不过老夫的眼睛！”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应，仿佛是膜拜新一任王者。
众人欢送王略等尊贵人物先退场。丽棠和慧兰也随雍王而退。四哥下来，逐渐靠近丽棠。我们也开始退场，此时人群的嘈杂开始了。在其掩盖下，我忙着问六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王略丞相会不会对我们做什么？我们该如何防备？”
六哥也没直接回答，而是说：“此处人多耳杂，恐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心王略的耳目。我们回去说。”
的确，王略神通广大，京城里恐怕没有他覆盖不到的地方。好不容易挨到了回家，我们召集了所有的人，像多年以前一样团聚而坐，商讨对策。
八哥锐减了当年的锐气，认真思考后庄重地说：“我在京城混了多年，好不容易混了个小校。这次南征，若是调去前线，恐怕会遭失败。幸得留守京城，可又落入了王略的魔掌。”
大嫂也说：“我们的父亲在前线进退两难，我们真不知道求神的时候该求他胜利还是求他能平安返京。”
六哥陷入了纠缠不已的沉思。而侯坤代之回答：“依我看，我们还是莫要太心急，因为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们现在毕竟已经自由了，好自为之就不会有人来招惹。你们回想一下，九公子考功名被诬舞弊，六公子在慕容麟婚宴上下药才被放逐。我们现在就呆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罢了。”
六哥抬头挥手说：“这不现实。现在八哥已有任职，不可渎职。否则王略又会记我们一笔，以此大做文章。要想完全夹着尾巴做人，又能占据一席容身之地。真的难啊。”
八哥竟沉稳地说：“我觉得我们曾经的某些所作所为确实欠妥，实在有些年轻的冲动。现在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也算长大了。做事要做充分也不做绝，这才是成熟的做法。现在，我们尤其不能自乱阵脚，否则百害而无一利。”
忽而有人敲门，按常理一定有所不寻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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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节 暗流涌动 ＇本章字数：222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04 20：52：24。0＇
我猜门外要么是兰建，要么是李都尉。一开门，果然是李都尉。
李都尉风趣地开场：“八公子，你今天请了半天假，未时该到了。”
八哥礼貌地回礼，如此态度，的确是成熟了不少。
李都尉告诉我们：“兰建告诉我，他不能和你们走得太近，否则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我特来代替他传几句话。兰建强调的是，你们千万不要乱阵脚。所有的铺垫事项，他会很隐蔽地做好，而其他的事，该让你们做的时候再来通知你们。”
我们点头，充满信任。而李都尉不忘说：“八公子，现在该去上岗了吧？”
八哥连忙答应，而大嫂深情脉脉地拉着他的手，温柔地说了些私语。
李都尉带着八哥走后，我不禁又紧张起来了，抓着六哥的手问：“现在我发现了更恐怖的情况。兰建屡屡让我们对他放心，并让我们少做什么，乃至随遇而安。若是兰建一心为我们，努力创造良好环境，如此甚好。可倘使兰建口蜜腹剑，心怀叵测，把我们唬弄地团团转还神不知鬼不觉。又该当如何？我们岂不是才脱虎穴，又入狼群？前些日子，我怕父亲分心，也怕兰建觉得我们对他有怀疑，一直不敢提，现在却感觉是不得不提了。”
说到这里六哥颇有烦躁，急着说了一句：“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大嫂连忙劝解：“稍安勿躁，现在的情况，兰建也好，王略也罢，都没有对我们做什么？我们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侯坤盛赞大嫂：“说得没错。我感觉我们在反复地讨论一个问题：我们究竟有没有被骗。的确，我们从燕国到秦国这一路上被骗的次数实在太多。但我们并不是遇到的每一个外人都是骗子。否则你们怎么交上原太子苻丕这个朋友的？方今之计，还是随遇而安吧。”
我们想不出任何更好的办法，抑或能说服我们所有人的理由。只得作罢，又是一次毫无意义而结束的讨论。
几天下来，王略等人果然没有再来骚扰我们。八哥的差事也做得顺利。兰建时不时送个信来，说形势甚好，他在准备。我向众人提出我的猜想：“王略觉得我们已是废弃的棋子，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自然毫无用处，可以任我们自生自灭。”
众人颇为赞同；六哥说：“说实在的，秦国的事与我们何干？谅那王略也不想树敌太多。我们顺着他的意思，努力讨好。或许可保得一世平安。”
八哥却带着些许疑虑说：“你们难道不记得了吗？王略曾经对我们使用过私刑。作为一个心胸不开阔、嫉贤妒能的人来说，他定要担忧我们会不会记恨于他。就算王略想让我们自生自灭，也不会安心。恐怕他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六哥叹道：“也罢，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王略现在忙着自己的事，一时还忙不过来。”
六哥没有给人以安慰，我却愈发紧张起来，拉着六哥的手问：“我猜出来了，王略、四哥、雍王、苟皇后、独孤夫人一伙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兰建有可能是内奸，我们危险了。”
八哥安慰我：“你不要这么武断好不好，兰建有可能只是为了让我们避嫌。我们讨论过多少次了，有什么结果吗？”
我们争来争去，还是一次没结果的争论，直到大嫂端来茶点才告终。
又有人敲门，我紧张地去开门，来者正是兰建，他很久没来这里了，这次所欲何为。我有些紧张，却又不敢让兰建看出端倪，倚着门，面部表情不知该如何摆。
兰建没有注意我，而是直接进门，对众人说：“请诸位恕罪，我这几天忙，所以很少前来探望。你们还安好吧？”
众人不敢怠慢，都摆出热情的神态说自己过得安好。
不过六哥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敢问将军这几日究竟在干什么？”
兰建环顾四周无人，悄悄地说：“根据我的暗中调查，王略一伙人的确在酝酿阴谋争辩。首先说，秦皇此次出征已是必败。王略在队伍中安插了奸细，必定在中途兴风作乱。而如今虎贲、羽林两大禁卫军留守京城的人员中，王略正在争取所有校级以上军官的效忠。待万事俱备，就一举立雍王为皇上，遥尊秦皇为太上皇，乃至直接废掉。”
我们隐约感觉毛骨悚然，我小心地问一句：“我们究竟还要希望吗？”
兰建点头道：“我不是说过，我们藏有太子印玺吗？”说完拿出来让我们过目。
看到这个黄布包裹的宝物，我们顿时血脉喷张，多少人为了它可以连命都不要。激动的愕然过后，终于六哥问：“可以放在我们这里吗？”
兰建听后若有所思，最终回答：“我以为，放在你们这里不妥。因为王略对你们的疑心比对我的疑心要重。倘若放在你们这里，迟早会派人来搜查，若是找到了，你们将是灭门之罪。就怕万一，我们冒不起这个险。如果你们是在对我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试着藏到李享成都尉那里，毕竟羽林军也有一定势力，足以与其抗衡。”
八哥不忘谨慎地再问：“你不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