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离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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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都尉连连点头道：“既然如此，姑且就定了。你们若是反悔，务必早些报告我，并找到合适的替补人选。”
我们郑重应诺，李都尉满意离去。
李都尉刚走，就像从我心里抽走了血液，我猛然一晕，呆坐在板凳上。众人愕然，争相前来查探我。待稍和，我微微摇手，示意不打紧，心中却有千言万语。
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多磨，四哥的婚礼等了一个月。而我们这一个月来鲜有假期，只能呆在营内。侯坤常常打探，却带不回任何关于丽棠的消息。至于那个兰建，大概是做了错事，没脸见人，也杳无音讯。
“丽棠小姐可能觉得愧对太多人，就把自己藏了起来。”侯坤这样解释。
我不以为然：“不会的，是我们对不起她。她此举也是明智的，尽早与我们脱离瓜葛。”
我们没有再去争孰是孰非，总之结局已然呈现在面前，我们只能接受。
四哥和丽棠的婚礼定在了三月二十，地点是虎贲军营。婚礼前夕，李都尉再三问我和六哥是否确定要去，会不会发生状况。我们再三保证，李都尉才忧心未解地离开。
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暮春的躁动，六哥和我相顾而笑，竟慵懒成眠。
四哥的排场还是不及四皇子，我们辰时末出发，巳时中即到，随即着手准备。临近开宴的时候，李都尉问我：“你这次还去不去宴席上侍奉，其实经过上次，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李都尉故意让我有机会再见丽棠，我连连谢道：“如此甚好，小可甚为乐意，定将认真侍奉，确保无误。”
李都尉再三嘱咐不可出错，我恭敬地允诺，出现在宴席上。
远远眺望，四哥一身喜庆的朱红，在大门口恭迎宾客。论排场可能不及四皇子，但是论气度，远胜之。
而当四皇子出现时，四哥激情溢于言表，两人相拥，几乎贴在一起，甚为亲密，让宾客好生羡慕。
四皇子仿佛成了四哥的兄弟，两人站在一起迎宾，好像是伴郎。
宾客陆续而至，我也忙碌起来，先上冷盘、点心和素酒。李都尉告诉我，今天的程序安排得缜密，主菜是要到新郎新娘拜过天地才能上的。
新娘果真如期而至，慧兰，如今的雍王妃竟然屈尊纡贵，当起伴娘，扶着新娘缓缓下轿，宾客纷纷簇拥在门口恭迎。
那新娘虽然裹得严实，却看得出体态匀称，我能确定就是丽棠。如今丽棠风光出嫁，我则在一旁自嘲着，也算一种沾光。况且如今丽棠是我的四嫂，尽管我们地位悬殊，不能这么称呼。
鞭炮声震耳欲聋，在秦国，放炮就是武官喜庆的标志。四哥如今也是仕途家业双丰收，嫉妒和羡慕在我心中交织着。
烟尘氤氲中、掌声欢呼里，丽棠已出现在大厅内。今日司仪也是满身珠光宝气，我看了许久才发现是独孤夫人。
宾客渐渐入座，端茶送水少不了我，我又开始忙碌了。
当我端了几碗菜肴重新赶到时，仪式已经开始。四哥在倾斜自己的豪情，宾客欢呼层次跌宕，为这位年轻公子喝彩。我端托盘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我深深记住了四哥的一句话：“人生在世，仕途一帆风顺、美人相伴是最爽快的。如今我才二十六，就已收获了二者。”引来宾客的掌声雷动。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趋炎附势，这些宾客也不看看四哥的成功是踩在什么上，有多少人因此痛苦。
罢了，我又回厨房去端菜。
回来时，刚好是第三拜，我远远眺望见丽棠有些犹豫，也许她此时正心潮澎湃。的确，此时最为难的莫过于她。
三拜已过，六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端着一放有酒壶的托盘，恭顺地说：“请将军与夫人共饮合卺酒。”
四哥见是六哥，先有所不解，马上镇定地笑道：“不如这次我破个例，在大厅里就掀盖头。前几次都是洞房里掀盖头，结果闹出太多破绽，诸位意下如何？”
满座宾客意见不一，此时独孤夫人盛赞：“将军真是敢为天下先，此计甚好，老身赞成。”
丞相夫人一言九鼎，满座宾客又异口同声地赞成。四哥似乎发现我了，朝我的方向抛射了一个让人心颤的眼神。然后倨傲而深情地朝新娘凝视着，屏住呼吸，微微拉起盖头的一角。
此刻可以说是人生最快意的时刻，我明白四哥的意思，纯粹是让我们难堪。四哥不再含糊，一下就将盖头掀开，如今已然确凿，一张清秀而略有清减的面庞浮现，正是丽棠。四哥此举的用意无非就是在我们面前证明，新娘没有错。
满座宾客一起欢呼，六哥倒上两杯合卺酒说道：“请二位共饮此酒，愿早得贵子。”
此话从六哥嘴中说出，让我感觉有些怪样，似乎别有用意。
四哥疑虑地看了眼六哥，虽然我估计大部分宾客都认识六哥。但此时地位悬殊，没有人会把两人联系在一起，相反，若是没有鄙夷的神色就已是对我们的尊重了。
四哥忽而微笑，爽快地接过第一杯酒，献给丽棠。这时我明显感到六哥手有些抖，四哥似乎有所察觉，疑虑片刻，又笑着从丽棠面前拿过此杯，将另一杯给了丽棠，还说：“我记得男左女右，婚礼这种大事还得讲规矩，掀盖头已算有所突破，再来就不美了。”
六哥貌似被点醒，佯装镇定，目送两人满饮合卺酒。其实我注意到四哥倒是喝得很爽快，而丽棠却仍犹豫着。
宾客就是一群毫无主见的鹦鹉，只会人云亦云地欢呼喝彩，我穿梭其间上菜，甚是无趣。
礼已成，四哥和丽棠开始一一敬宾客酒。我才发现独孤夫人在一边，并未随行。我想她自己也该觉得身份尴尬，她虽是四哥生母，却又是秦国丞相的夫人。
四哥也决定将此戏做下去，装作与其没有亲子之情，如同其他宾客一般敬酒。
独孤夫人倒是满饮大杯，看上去酒量未见。
酒的劲头很大，独孤夫人酒后竟然吐出真言：“我儿已成婚，所以已成新家，旧家的纠葛从此不作数！”
我知道独孤夫人此话是想和父亲撇清关系，哪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为在座的很多宾客并不知道独孤夫人曾是父亲的妾，这一下，就全部曝光了。宾客虽然表面平静，实则多有揣测。
四哥连声解释：“独孤夫人喝醉了。丞相大人，真是抱歉。”
王略也从宾客从中站起来向宾客作揖：“贱内不胜酒力，还望诸位海涵。”
总算是掩盖过去。可独孤夫人背弃燕国吴王、卖身给秦国丞相的消息已经由此传出、不胫而走。
四哥知道此事须大而化小，便赶快前去与宾客饮酒，企图掩盖此事，丞相和四皇子也跟着。好在四哥的酒量比四皇子好，喝了多杯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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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 酒醉微醺 ＇本章字数：140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7 20：01：12。0＇
今日我却感觉四哥的酒量有所减低，才敬完一圈宾客，就已是步履摇晃。独孤夫人想关切地劝几句，大概也是碍于尴尬的身份，未敢开口。
只有四皇子，像四哥的媳妇一样贴心地提醒：“公子不要过量饮酒，这样会伤身，更有甚者，恐有意外。”
四哥醉微醺地笑道：“你就不要担心了，这次我已经掀开了盖头，确定是丽棠无误。还有什么意外？”
提到了此事，四皇子有所不悦，垂头叹气。而四哥趁机徒自开始第二轮敬酒。而我被命令去厨房加菜端来。
第二轮也完了，丽棠不胜酒力，前去更衣。我看见丽棠原先梨花般的脸已一片殷红，不禁担心。可此时我深知不去靠近丽棠才是明哲保身之策，再者四哥也是中郎将，照顾丽棠的婢女应该有。我如此一想，心中竟也多了几分释然。
回头再看四哥，感觉他醉得不轻。但此番四哥之醉与上次四皇子之醉不同，上次是被酒麻醉了神智，以致于豪言壮语，愈发嗜酒。而此番四哥更像是被酒麻醉了手脚，步履愈发不稳，手足开始颤抖，神智尚清、谈笑风生。
宾客大多是军营粗犷汉子，倒没注意四哥的反常，更有甚者在夸赞四哥好酒量。今日是四哥一生中的大事，四哥自然会一拼到底。如今夫人下阵了，四哥自当挺身奋战。他果然喝得更起劲了。
渐渐地，四哥的神情也禁不住酒的麻醉，开始口吐狂言：“其实丽棠这妹子，我早就想要了。”
此话让我心中不悦：四哥你真是虚伪，恐怕早在渑池会之前你就对丽棠有感了，可你却千方百计地隐瞒，让我们都蒙在鼓里，顺着你的意思为你做嫁衣。
满座宾客也起哄，感叹四哥的多情。四哥醉意甚浓地笑道：“还有很多人也想要，但是最后他们都没成功，最后还是我得到了。”
四哥果真醉了，以往他很谨慎的，最能将唬弄人心。如今此言既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尤其是四皇子，他和四哥情同手足，四哥竟然敢这么说到痛处。
我望向四皇子，果然面露怨色，不过似乎想到四哥旧日里的花言巧语，又想到今天只是无心之失，而身旁的慧兰还拉了他一下。他便回过神，也跟着宾客一道发出豪爽的笑声。
宾客齐赞四哥有真情，纷纷举杯相敬，四哥相继回过。这一圈下来，四哥已坐倒，笑着说不出话。
独孤夫人的担心已经愈发强烈，他不禁起立，准备说什么。
王略丞相见状，连忙示意独孤夫人坐下，笑吟吟地对宾客说：“如此频繁地灌酒，实在不适宜养生。请诸位宾客让中郎将稍歇片刻，不如做一番游戏。”
独孤夫人终于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笑道：“此计甚好，我们先做觥筹游戏。让仆人把喝光的酒坛收好。”
独孤夫人一下令，我便开始清理喝光的酒坛，清理工作难过我的想象，因为实在太多。
午后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射入，四哥泛红的脸上挂着几粒明显的汗珠，他蹙眉吐着浓郁的酒气，左手抚着扶手，右手竟敞开衣服，意图散热。看来四哥醉得很深，已经殃及神智，不然他应当是一个讲究的人。
我叹气着搬着一大叠空酒坛去杂物间，途中却发觉六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四哥到底还是有功底，待我端上新一批酒时，四哥或许刚吐过，擦了把脸，马上神智恢复、容光焕发，笑着在台上吃着鸡腿。吃点东西垫肚能多喝，我明白他又要喝了。
果然，四哥吃完鸡腿就拉起四皇子的手，仍然微醺着迷离着双眼笑道：“我们继续。”
四皇子也爽快，两人又敬了一圈宾客，而我也变得异常忙碌，不知过了多久……
四哥毕竟还不是皇子级别的，宴会虽然拖到了申时末，但是晚宴还是没有加上。宾客意犹未尽地渐渐退场，四哥醉了，入屋休息。丽棠休息好了，就出来和慧兰、四皇子一道送宾客。
丽棠笑容十分纯真，看不出有一丝不满。可我知道她心中一定纠缠着。罢了，一刀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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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正义的阴谋 ＇本章字数：3586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8 20：00：31。0＇
我们微微收拾了一下，就把婚礼现场交给了虎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