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整山河-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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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逸在一片看的心惊不已,略一沉思,计上心来……
第175章 被诅咒的血脉(八)五千大更
莫降的手掌已不算小,可一但被傲崖那双蒲扇般大小的巨掌握住,就好似婴孩的小手被成年大汉攥住了一般——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文逸不免要为莫降担忧。
虽然莫降现在被汉皇之血反噬,丧失了理智,但他既然还在与傲崖战斗,那么文逸便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趁着院中二人斗的难解难分之时,文逸悄悄踱步,到了傲崖的侧后方。
傲崖注意到了文逸的举动,但苦于莫降的纠缠,他无法分身——他引以为傲的钢铁般坚硬的身体,已很难完全抵挡住莫降的攻击,他若分身去对付文逸,正面必然会露出破绽……
所以,对于文逸的偷袭,傲崖选择了另一种应对方式——从表面上看,那就是对文逸的靠近无动于衷。
然而,莫降却对文逸的加入表示了不满,他忽然大吼一声,震的文逸倒退两步,紧接着猛然发力,将傲崖推了出去!
方才二人角力之时,傲崖已经使出了九分力气,之所以会有所保留,是因为他想试探出莫降力道的深浅之后,再全力以赴——现在看来,却没有保留实力的必要了。
倒飞着的傲崖意识到,即便他使出全力,也未必会比莫降的力气更大!
傲崖轻盈的落地,深吸了一口气,做出全力防御的态势。
莫降却不管傲崖是要进攻还是防守,此刻的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进攻,进攻,再进攻!所有挡他道路的人,都得死!!
怪叫声中,莫降已经冲了过去。
文逸只感到一股劲风从他面前刮过,吹的他面颊生疼,转头一瞧,却发现莫降和傲崖又战在了一起。
既然莫降不要自己直接出面帮忙,那么就只好剑走偏锋暗中出手相助了!
如是想着,文逸绕过二人,快步走进那间被二人毁掉大半的客房之内。
庭院之内,只剩下莫降和傲崖两个人。
这一次,莫降没有再让傲崖握住他的双手!
他的速度,比在府衙内时,快了一倍不止!
从高高跃起到杀到傲崖身前,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那红色的残影,仍留在发动进攻的起始位置,可莫降的真身,却早已杀到了傲崖的面前!
“砰、砰、砰……”
骨肉碰撞的闷响,密集的响起,速度之快,简直连成了一线!
那便代表着,短短时间内,莫降已经攻出了数招,每一次攻击,都打在了傲崖竖起防御的胳膊上!
傲崖站在原地,不动如山——表面上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健,可他的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别人可能看不清楚,可战斗中的傲崖,却将莫降所有的动作,全都瞧在了眼里!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莫降竟然锤出了十七计重拳!每一拳,都重重的砸在傲崖的胳膊上!
莫降虽然不曾变换过招式,但傲崖却已接近溃败的边缘——因为莫降出拳的速度之快,力量之打,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防御极限,他根本来不及使用技巧将重拳上的力道卸去,下一拳又呼啸而至!
傲崖的手臂,已经发麻,甚至开始隐隐作痛——傲崖太长时间不曾体会到痛苦的感觉了,可是今天,莫降却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这种感觉深深的刻在了心底,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话,他将再也不会忘记疼痛是怎样一种感觉!
让傲崖庆幸的是,莫降的攻击虽然很难抵挡,但他却似乎只懂得靠一身蛮力作战,只知道攻击一个地方——这样,傲崖便不需要分神,他只要将所有气力运到手臂之上,挡住莫降的攻击,就能暂保无忧!
“砰!砰!砰!”莫降依然再用重拳攻击,依然在攻击傲崖的小臂,他像是个不知疲倦的铁匠,拧着性子,异常执着,一锤接着一锤的捶打着同样一个位置。
莫降每捶出一拳,凝结在他手臂上的血珠,就要被震飞一层——是故,每一拳捶下,都要带起一捧血雾,然而,那全是莫降的血……
傲崖苦苦的支撑着,手臂由麻到痛,由痛到麻,最后已经彻底没了知觉,可是他却不能改变姿势,因为一旦改变姿势,莫降快如闪电、重若雷霆的重拳,必将砸在他的脸上!是故,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坚持,只有等待,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机会,来了!
飞溅的鲜血,溅入了莫降的眼中!
莫降愤怒的咆哮一声,即便是自己的血,污了自己的眼睛,也会引起他的愤怒!
愤怒之余,莫降改变了招式,他抬起双手,双拳同时出击!
莫降变招的空挡,给了傲崖喘息的机会!
等莫降双拳击出的同时,傲崖,也同时伸出了双手——他的双掌张开,正对莫降双拳冲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二人拳掌接触的瞬间,傲崖双臂剧烈的震动,卸掉了莫降刺来的重拳上绝大部分的力道,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到双掌发麻,几乎难以握实。
可是,傲崖心中也清楚,他必须握住莫降的拳头,否则,他将丧命于此!
种种想法,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砰!”
闷响过后,傲崖攥住了莫降的双拳!
莫降愤怒的吼叫一声,猛的抬起脚来踹过去,无奈傲崖胳膊太长,他的脚根本够不到对方的身体。
他连续发出愤怒的吼声,似乎是在指责傲崖采取如此无耻的战术,又似乎是在激傲崖放开他,然后跟他打个痛快。
傲崖最擅长的,本是以巧制胜的搏斗技巧,可这一次却完全发挥不出来。常言道“一力降十巧”,在莫降惊人的力量的压制之下,他很难使用出那些技巧,万般无奈之下才跟莫降以力相搏——既然不能以己之长攻莫降之短,那么他又怎么会跟莫降“打个痛快”?
莫降全身都被鲜血覆盖,一双手也是湿滑无比,可却很难从傲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失去了理智,是莫降最大的劣势所在——以往的战斗,他之所以能屡屡得胜,悍不畏死是一方面;但临机应变、屡出奇招,才是他能不断战胜远比他强大的敌人的最大法宝。而这一次,莫降再也不能依仗他的急智和出色的应变能力了。
反观傲崖,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是力与智的较量,虽然大多数时候,被汉人视为蛮夷的黄金一族是野蛮的象征,但是这一次,傲崖却和莫降的角色进行了交换,莫降成了只靠蛮力取胜的怪物,而他傲崖则是以智御敌的睿者。
傲崖现在所采取的应对办法,便是一个字——“拖”。莫降力量虽大,但终有力竭之时,更何况失去理智的莫降只知道横冲直撞,根本不懂得节省体力,所以傲崖相信,他一定能拖到莫降力气用尽之时!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二人却依然保持着以力相持的姿势,好像两头角力的水牛,谁也不肯先放弃——莫降攻不过去,也撤不回来——为了牢牢的锁住莫降,傲崖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不敢再有半分保留!
莫降大吼一声,想要将傲崖推开,可是自己的双手却像是粘在了傲崖的手心里——怎么也甩不开。
莫降身后的客房之内,作为这场战斗旁观者的唐沁打了个哈欠——当莫降和傲崖来到这个院落之时,她本以为这里即将上演一场激烈的战斗,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可眼前这一幕却让她感到乏味,因为自始至终,二人就没换过几个姿势,虽然中途曾短暂分开,但之后又粘在了一起,而后再不曾分开——在她看来,这样的战斗,真是无聊之极。
然则,院落中二人的战斗,远不像唐沁想象中的那般无趣;相反,这一场表面上看似乏味的战斗,却可以用惊险万分来形容——因为,这是旗鼓相当的战斗,也是依靠力量比拼决出胜负的战斗,这种最原始,最简单的战斗方式,却对双方的功力修为有着更高的要求。哪怕是再细微的失误,都会直接影响到最后的战果!
莫降和傲崖,其实谁都承受不起对方全力的一击。
傲崖忍不住想,如果啸空没有受伤,只要它能稍微分散莫降的注意力,那么他就能轻而易举的取胜,只要莫降给他进攻的机会,他就能将莫降削瘦的身体折成两段!
莫降则是完全忘记了思考,他全靠一股蛮力支撑着,脑海中还是那个单纯的念头:打败他!杀了他!从那如山般壮硕的身体上跨过去!
二人依然僵持着,傲崖的身体,整个胀大了一圈,肌肉喷张,青筋暴起,全身的骨骼都咔咔做响,他的双脚,踏进青石砖铺成的地面深达半尺,仍在不停的下陷——这并非是莫降的力量作用在他身上的结果,而是他有意为之——只有深深的扎根与土地之内,他便不会失去根基,他就能守住自己的方寸之地!
所谓战斗,总该是要先追求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才有资格追求胜利——傲崖采取的策略,与兵书战法颇为相合——他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莫降总会露出疲态,他总能等来机会!
“吼——!”莫降再一次发出巨龙般的怒吼,直震的傲崖双耳嗡鸣!同时再一次发力,试图将傲崖推离自己。
傲崖强定心神,咬牙坚持,死死的攥着莫降的双手,没有移动一分一毫——当然,他的双腿已深深陷入地面之下,他想动都难。
傲崖古铜色的肌肤之上,已经有汗水渗出,汗水慢慢汇聚成流,顺着虬结的肌肉间的纹理,缓缓的留下——坚持了如此之久,傲崖却感觉到,莫降的力量,从未有过减弱,相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其实,傲崖心中明白,并不是莫降的力气又变大了,而是因为他的体力损耗太过严重,他已经开始出现力竭不支的迹象!
傲崖心中大骇,他缓缓抬起头来,却看到莫降那双赤红如血的眸子。
愤怒的火焰,在那双红色瞳眸中燃烧着,越来越盛!
那是无限的战意,那是无限的愤怒——那同样代表着,莫降有无限的力量!
恐惧——这种久违的情绪,开始出现在傲崖的心中。
傲崖流出的汗水越来越多,心中恐惧之感也越来越浓——他知道,恐惧会让他失败,甚至会让他丧命,可是,他却很难阻止恐惧在心中的蔓延,正如他很难阻止汗水不断的渗出来……
“死——!”
一个让人惧怕的字眼,自莫降的喉间发出——他的声音森然无比,好似地狱中的阎罗,对灵魂的审判!
傲崖知道了,自己的策略失败了——他根本坚持不到莫降力竭之时,再这样僵持下去,失败的人,只能是他!
事已至此,傲崖只能冒险一试。
他的身体开始抖动,幅度很小,但速度却极快。慢慢的,傲崖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与他粘在一起的莫降,那削瘦的身体,都开始颤抖。
如果莫降还有理智的话,他一定会回想起府衙之内他与傲崖的战斗,他一定会回想起,这样的震动,意味着傲崖正在蓄力,正准备借力打力——失去理智的莫降,将这不同寻常的震动忽视掉了,他仍在不断的加力,仍在试图将傲崖推开,已离开那双粘人的手掌!
莫降的身体,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像一条咬住钓钩却仍在挣扎个不停的大鱼。
鲜血被他甩落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射出诡异的光芒。
血雨之中,傲崖大喝一声:“开!”
一股巨大的力道逆着莫降的胳膊,传向他的身体——这力量太大了,完全超出了他身体的承受能力,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那股巨大的力道,将莫降震开了傲崖的身体。
莫降如断线的纸鸢一般,倒着飞出去很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反观傲崖,他陷入地面的双腿,又深了一分,堪堪超过了他的膝盖。
傲崖还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