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整山河-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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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将事实的真相告之于她,并且根据她的反应,获取我们亟需的情报,这怎么能是利用?怎么能算是恩将仇报?”文逸笑着道:“若说利用,那个欺骗月奴姑娘感情之人,对她的所作所为,才是无耻至极……”
莫降已大概猜到,欺骗洪月奴的,多半就是他的兄弟赵胜了,可他却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谈论赵胜,于是便转移话题道:“这些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事呢,就交给文跛子去运作吧。菲儿,我给你看些有趣的东西。”说着,莫降将韩菲儿拉到那几个钢铁怪胎前面。
莫降首先指着一个长着四只手,三只脚,两个头,锈迹斑驳的铁疙瘩说道:“方才洪铁匠告诉我,它的名字叫做阿铁,是台铸铁机关兽。别看它长的怪,却是力大无穷,最擅长干一些重活累活,看见那柄铁锤没有?据洪铁匠说,那柄大锤足有百斤之重,可阿铁却可以抡着那柄铁锤,锻打一整天!”
韩菲儿却没有一点反应,因为她监视洪家父女时,就已经亲眼看到过,这三台机关兽帮洪铁翁干活,当时的她,也被吓了一跳,直到现在,她都不太敢接近这三个家伙。
莫降看到韩菲儿全无反应,于是说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唉,其实呢,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可那洪铁匠却说,阿铁的肚子里,有一圈圈的发条,只要给那发条上满了力,它就可以动了——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给它上劲的钥孔……”
韩菲儿生怕莫降一个不小心,启动了这台机关兽,到时候那柱子般粗壮的铁臂砸下来,定是要将人砸个半死的,所以,她急忙闪到了一旁。
莫降却是嗖的一下蹿到韩菲儿的身边,指着那台铜黄色的机关兽介绍道:“这个就更厉害了!这家伙叫做阿铜,你别看它个子矮小,像个乌龟,可它干起活来,却像是飞毛腿一样快。你也见了,门外的积雪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据洪铁匠说,这全是阿铜的功劳!”
“我知道。”韩菲儿淡淡的说。
“你知道?噢对了,你昨夜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来着,想必今晨已经见过这几台机关兽的神奇之处了。”莫降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韩菲儿走到第三台机关兽的旁边,指着那台铆钉遍布全身,外表蒙皮铮亮如镜,造型如同一只巨型蜘蛛般的机关兽问道:“那你一定知道,阿钢最擅长做什么了?”
韩菲儿盯着阿钢看了片刻,幽幽吐出两个字来:“杀人!”
“杀人?!”莫降闻言一惊,急忙向后一跳。
韩菲儿却是站在原地,回想着今日清晨发生的一幕:当时,天色未明,洪铁匠却带着这三个怪胎走出门外,在他的指挥下,三台机关兽各司其职——阿铁破冰,阿铜打扫,而那个阿钢,却是带着铁匠铺门口的那面大旗,只一个跳跃,就准确的跳到了旗杆顶端,将那面大旗挂在了旗杆之上……
当时的韩菲儿虽在暗处,却是心惊不已,因为无论是速度、力度、还是准确度,那台名叫阿钢的机关兽,都与她这个专业刺客不分上下!更为可怖的是,这阿钢不知饥饿,不畏寒暑,不惧雨雪,哪怕是再恶劣的环境,也可以潜伏下来,不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干扰,只要目标稍有破绽,它绝对可以一击毙敌——如果,这机关兽真的用于暗杀,那么,这天下绝大多数的刺客的饭碗,恐怕是要丢……
“菲儿,你想什么呢?”莫降见韩菲儿愣了很久,走到她身边,捅了捅她的胳膊。
韩菲儿却没有被莫降吓到,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方才说,洪铁匠会送兵器给我们?”
“是啊。”莫降点点头道:“洪铁匠亲口说的,他说只要我们看上的,这屋子里的兵器,随我们挑!”
“那我便要它了。”韩菲儿说着,转身朝阿钢一指。
莫降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还未合拢,却忽听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身旁一阵劲风吹过,定睛再瞧,却发现洪铁翁不知何时冲了过来,他冲到阿钢身边,整个身体都扑到了它的身上,像个孩童护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般说道:“不行!阿钢不能给你……”
第110章 黑手(一)
“阿钢它不是杀人的兵器,它是我的助手!”洪铁翁盯着韩菲儿说道。
韩菲儿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打算,她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喜夺人所好,只是幽幽说道:“有朝一日,它会是最冷血的杀手,最恐怖的兵器。”
“这种话,好像只有我这种有远见的人才能说出来的吧?”莫降看气氛有些紧张,于是笑着活跃气氛。
文逸苦笑着站起身来,他与洪铁翁是老相识,也对洪铁翁怪异的脾气略知一二,别看他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按年龄来说,足可以当自己的爷爷,但有的时候,他的心性却像是个孩童一般,幼稚而倔强。对于洪铁翁来说,阿钢既是他心血的结晶,又是他亲密的伙伴,韩菲儿开口索要,他断然不肯相让。虽然韩菲儿并未强行索要,但文逸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因为文逸知道,这洪铁翁有时候无比大方,有时候又异常吝啬——他糊涂的时候,可以忘记病重的发妻;他精明的时候,可以挣下偌大的家业,只是这洪铁翁的脾气太难捉摸,就像那六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毫无预兆……
文逸更明白,自己这几个朋友,脾气秉性也是相当特别:莫降阴险无赖;韩菲儿冷血淡漠;张凛凶狠弑杀。这几个奇葩,遇到脾气诡异的洪铁翁,真不知会上演什么戏。若是再有摩擦,恐怕会激化双方的矛盾,对铸枪一事极为不利。更何况,文逸今日来找洪铁翁,除了铸枪,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他帮忙,不过这件事,却不能直接提出来……
为避免洪铁翁这个老小孩再与己方人员发生冲突,也为了那件关乎到他们能否在即将到来的乱世立足的大事能顺利完成,文逸笑着开口道:“洪老丈,既然铸枪一事已经议定,文某这便要离开了。”
闻听文逸谈及铸枪,洪铁翁一下又来了兴致,只是他仍不肯站起身来,不肯让阿钢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两眼一转说道:“铸枪的许多细节,我还没对你们说明……”
“既然张凛已经同意由洪老丈重铸虎头錾金枪,那么如何重铸,都由您来做主。”文逸笑着说道:“具体的细节步骤,您心中清楚就可以了,我们知道与否,却不怎么重要。”
“文跛子,你的说法有问题。”莫降却不认同文逸的说法,因为还在想着能得到几件绝世神兵,“洪老丈这样说,也是对客户负责嘛!我们若是就这样离开了,万一日后虎头錾金枪铸成之时,不合我们的心意,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再送回来让洪老丈返工吧?”
张凛却道:“洪老丈,我信任您的手艺!虎头錾金枪交在您手,我很放心。”
莫降闻言,狠狠的瞪了张凛一眼,而后又忽然变脸,笑眯眯的走到洪铁翁身前,用哄孩子一般的口气说道:“洪老丈,您要相信我,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您方才说的清楚,让我们随意挑选兵器,我们兵器还没挑,怎能就这样离开!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说您言而无信的。”
洪铁翁闻言,上下打量着莫降,眼神中流露出几许赞同,几许警惕,“我洪铁翁向来说一不二,既然方才答应了你们,你们只管随意挑选便是。不过——”洪铁翁话锋陡然一转,努着嘴说道:“喏,喏,喏,这三台机关兽,却不在挑选之列……”
“明白,明白。”莫降慌忙不跌的点头,笑着说道:“您方才说的很清楚了,它们是您的助手,不是兵器,我们懂规矩的。”
“它们是兵器,而且是人间凶器。”韩菲儿却执拗的说道。
莫降急忙跳到韩菲儿身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姑奶奶,我拜托您住口好不好?你拿走我的匕首,让我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刃防身。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挑选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刃,您可别用您那条毒舌给我搅黄了……”
感觉到韩菲儿点头,莫降才放开了她,而后又换上一副笑脸说道:“那么,我就开始挑选了……”
“且慢!”洪铁翁忽然扬起手臂道。
“怎么?”莫降闻言一愣,笑着道:“难道您要变卦不成?”
“并非是我要变卦,而是我们做事要讲原则,要按部就班。”洪铁翁警惕的看着韩菲儿,见她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才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我刚才说的清楚,我们要先喝茶,再选兵刃,现在茶还没喝,怎么能挑兵刃呢?”
“这很重要么?”莫降闻言,哭笑不得,若不是早就看出来这洪铁翁心思简单,他定会以为这个老头是在故意刁难于他。
莫降望着屋门处碎裂的第二个琉璃瓶,心道若要同意先喝茶,洪铁翁定然要去再找琉璃瓶装水,这一来一回,定然要耽误很多时间。而现在呢,莫降只想尽快选完兵刃,然后尽快离开这里。因为自喜乐寺出来之后,他就再未见过孛日帖赤那的影子,而且昨日夜里,孛日帖赤那先于他离开喜乐寺,可当他和韩菲儿从位于县衙内的密道出口出来之后,县衙之内却一个人也没有!当时冯冲受伤,莫降来不及想太多,可是现在想来,此事必有诡异——莫降唯恐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于是笑着说道:“先喝茶再选兵刃,或者先选兵刃再喝茶,二者有什么区别么?”
“自然是有区别的!”洪铁翁义正言辞道:“就拿锻造兵刃来说,淬火,锻打,煅烧,三者顺序不容打乱,若是乱了,再好的矿石,也只能锻出一堆废铁……”
莫降嘴角抽搐着说道:“可是洪老丈,这完全是两码事嘛……”
“在我的铁匠铺里,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洪铁翁不知为何忽然发怒,长须乱飞。
莫降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文逸,希望他能说上两句好话,但文逸却是面带微笑看着他,似是在说:“这都是你自找的,若非你硬要贪这便宜,哪里会有这些麻烦事?”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取井水!”洪铁翁自顾自说着,也不理会众人的感受,如一阵风般再次离开。
闻听洪铁翁脚步声渐行渐远,莫降凑到文逸身边低声说道:“文跛子,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文逸却似笑非笑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既然不能脱身,我们不妨静观其变。”说着,文逸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洪铁翁是个人才,将来我们若要起事,定要将此人纳入麾下,我们现在正好借此机会,考察考察。”
莫降亦是压低声音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老头是个疯子?时而博学,时而疯癫,时而成熟,时而幼稚……”
“即便他真是个疯子,也是个价值连城,匹敌三军的疯子。”文逸的话,却是大有深意。
莫降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细微声响自后院传来,他眉头一皱,急忙向后院走去,还未出屋,洪月奴却披头散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不等众人发问,她便咕咚一声跪倒在众人面前,悲声泣道:“几位壮士,救救我爹吧!”
众人闻言心中大惊,张凛则是快步上前,急切的问道:“洪老丈怎么……”
话未说完,一抹耀眼的光芒乍现,带着锐利的尖啸,向张凛的咽喉削去!
张凛的身体向后疾仰,那一抹光芒,擦着他的喉结抹过。
这时,莫降也反应过来,随手抄起身边的阿钢,向半跪在地的洪月奴掷了过去。
洪月奴横剑抵挡,光芒一闪,阿钢已被斩成两半。
而张凛则是趁这个机会向后疾退一步,他伸手在喉间一摸,再看指尖,已染上鲜血——饶是他刚才反应极快,躲避迅速,喉结处还是被剑气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