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第3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家心里再有数,也比不上贤嫔啊。”她也有了几分感慨,“宫里几大势力,贤嫔就没有借不上的时候。能如此左右逢源,不能不说是贤嫔的本事了。”
桂少奶奶摇了摇头,低声道,“其实,再有数,都比不过皇上。我们不过是棋子,皇上却是下棋的人,即使被蒙蔽一时,却都动摇不了大势的。”
她语调倦怠,隐隐有厌倦之意。蕙娘微微一怔,却也立刻明白了过来。
皇上这么一提拔卫家,还有卫家背后隐隐约约的孙家,顿时就使得皇次子没那样孤单势弱了,显然对于这个聪颖的儿子,他依然很是看好,并不打算简单放弃。如此一来,桂家身为孙家盟友,自然也有了倾向。毕竟比起杨宁妃身后的文臣势力来,孙家在武臣系的势力,对桂家帮助更大。
而许家和卫家、孙家都没有很牢靠的姻亲关系,倒是和杨家关系更为紧密,许太妃和杨宁妃之间的情分,任谁都无法磨灭、否认的,就算现在还是严守中立,但其实根本而言,还是存在立场的。如此一来,双方已有对立之势,桂少奶奶和杨七娘情分就是再好,日后也不能常来常往了,桂少奶奶现在不过去和杨七娘说话,又何止只是不想添乱呢?
牛家这条狗不中用,被主人杖杀,稍微一经转折,皇上立刻又布置出了新的局面。依然是诸家互相牵制,而这一次,却很难再形成什么联盟,来对抗他的分化了。牵扯到未来的皇权归属,各家之间肯定会形成对立,再加上王尚书、吴阁老对杨首辅的制衡,朝廷、后宫中要想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只怕是难。虽说被四家联手戏耍了一次,但天子就是天子,他对天下,还是保持了绝对的控制力。
还好表面上权家因为权仲白的关系,四处都结了善缘,却没有自己的立场,现在有了德妃在,也用不着站队,不然,日后必定烦恼不少。蕙娘冲桂少奶奶笑道,“烦人的事说它做什么?一会出去,你和我一车走,我们去冲粹园坐坐,天气这么热,也该松散松散。刚好晚上你能去别庄里看看你们家大妞妞……”
桂少奶奶冲她感激地一笑,颇有些顾虑,“现在这种时候,嫂子你对我这样热诚,不大好吧?”
“怕什么。”蕙娘道,“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呢。”
桂少奶奶顿时会意了,她握着嘴笑道,“那我索性就把含沁拉去,我们也躲一天懒。”
果然宫中礼毕,蕙娘和桂少奶奶便上车直接往城外出去,两人都解了礼服,卸了钗环,坐在车里用凉茶吹风说闲话。两边窗帘高高挑起,一层薄纱,遮住了别人的视线,但车内往外看却极方便。桂少奶奶很是羡慕,连问,“这是哪里买来的,我也买去。”
蕙娘道,“十多年前的旧物了,卖得很贵,销路没打开,便停产了。倒是当年我们觉得好,就囤了一箱子,现在还有。你要,我寻些给你。”
桂少奶奶靠在车壁上笑着说,“哎哟,我受之有愧呢!怎么还你这份情呢。”
两人不过是在说笑逗乐罢了,语气都没当真,蕙娘道,“你把女儿赔我还情吧,我也好好待她,让她做我贴身丫鬟。”
桂少奶奶哈哈大笑,道,“她哪做得好丫鬟,这孩子娇生惯养的,伺候人的学问是一点不懂……”
她的眼神忽然凝住了,直起身贴在窗框上往外细看,竟顾不得继续说话了。蕙娘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奇道,“咦,那人你认识么?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吧,衣裳都没脱。”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礼服,应该是从宫里才参加完册封典礼出来的官员。从服色和背影来看,很容易推测出那是位年轻的武将,不过蕙娘是见过桂含春、桂含沁的,这人从背面看来谁都不像。
桂少奶奶来不及说话,她轻轻地敲了敲车壁,令跟车的婆子,“你和车夫小声说,让他慢慢地停了车,不要被人察觉不对。”
能跟在蕙娘身边出门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听了她的吩咐,自然知道如何办事,不一会,车子就缓缓地停在路中,仿佛是车轮出了些问题。桂少奶奶得此机会,从另一个角度又看了几眼,方冷声道,“果然是三哥,我说他怎么最近老出外游荡……”
她说的三哥,应该是桂家老三桂含芳,蕙娘的好奇心也有点上来了,凑上前一看,果然见到桂含芳下了马,拐进一条胡同里去,这一走,便久久都不曾出来。两人等了一会,桂少奶奶才失望地令人上路。
“别是养外宅了吧。”蕙娘一边说,一边笑,“你三嫂和你不还是一族里的姑娘吗?”西北别的人事她不清楚,桂家因要参股宜春号,宗房的基本人事他肯定还是记在心里的。
桂少奶奶沉着脸摇了摇头,显然心事也有点重,她随口道,“三哥不会养外宅的,这几年他就是放不下许家……”
她猛地醒过神来,显然是自觉失言,只掩饰地一笑,说,“年少风流嘛,三嫂就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因为鸾台会,蕙娘对桂家的一切都是很关心、很好奇的,见桂少奶奶心事重重,她也不多加询问,只是掀起车帘,嘱咐车辕上的石英,道,“让走快点,不然,过去天都要黑了。”
一边说,一边冲石英递了个眼色,石英会意地点了点头,为她放下了车帘子。
蕙娘邀桂家小夫妻去冲粹园,其实是想问问鸾台会军火线的事,桂含沁亦未相瞒,坦然告知她这几个月鸾台会并未往西北走私火器,和桂家的联系也渐渐稀少。蕙娘不免笑道,“也好,看来此事就算没有完全毁灭他们的军火生产线,对他们的伤害也是不轻。”
桂含沁却摇头道,“也许只是避风头呢,你我心知肚明,这本帐就是他们做出来的……”
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这本帐做得严丝合缝,连燕云卫都验算不出破绽,做帐的人,实在是个人才。我怕这鸾台会,底蕴要比你我想得都更深得多。”
不过即使如此,对桂家来说,他们也是得到了一线喘息的机会,可以从容思考、调整接下来的步伐。再说,现在他们更挂念的,只怕还是皇上对桂家的态度,这个小会没开出什么结果,到晚也就散了。蕙娘借势在冲粹园小住了几天消暑倒是真的。
又过了几天,石英来回报了,“桂家三少爷这事……说来也是有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就算被蒙住了一次,也是个棘手的对手!
嘻嘻,于翘的坑要开始填了。
☆、249秘闻
“那一日得了您的吩咐;奴婢便令人守在巷口,其实只过得一会,便见桂三爷照旧上马出来,面上神色,有些怏怏不乐。”石英看了权仲白一眼,把声音给放低了;却到底还是没能逃过权仲白的耳朵。他本来在屋内一角坐着整医案,听见石英此语,便站起身来白了两人一眼,走出了屋子。
他这一走;石英就要活泼得多了,声量也大了些;“他这一走;我们便令人扮了个闲汉过去兜搭,不多时便打探明白了,那条巷子里住的都是商贾人家,泰半是拖家带口地住在那里的。只有一个姑娘,带了两个健仆单身独居,她哥哥在外地做事,得了闲经常回来看她。”
蕙娘不禁微笑道,“哦,原来还是外宅嘛,只不是桂三爷的外宅罢了。我记得这是桂三爷第一次进京吧?他上哪惹的风流债?”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啦,”石英低声道,“因这事牵扯到了许家,奴婢也不敢怠慢,亲自到巷口去守了几天——”
见蕙娘赞许地望了她一眼,石英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头,轻轻地说,“就撞见了那姑娘出了一次门——我没认出来,可我家那口子当时陪我来着,他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从前他年岁还小,跟着二少爷当药童子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来着,那就是许家的小姐!前些年说去世的一位,当时许家和范家本来定了亲,后来她没了,倒是妹妹嫁过去了——”
“哦,是她们家那个姑奶奶给顶上了。”蕙娘也想起来了,她不免微微一笑,“有意思,虽说谁家宅门后头,没些个这样的事。但许家的故事,也的确是好有趣。”
石英也是宅门里历练出来的人,在这些事情上头,哪有个不懂的,因道,“可不是呢?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准就是现在的范家少奶奶,撺掇着许小姐私奔的也未必。现在一个是锦衣玉食的富户少奶奶,一个幽居在那样的地儿,打扮得也朴素,真是天壤之别了。虽是姐妹,又哪有和咱们家这样和睦的,互相算计争斗的,也多了去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要真是范家少奶奶做的,她也算是留了点情面了。”蕙娘淡淡地道,“起码,现在许姑娘不是还活着呢吗?要是心狠一点,有些事还真很难说呢……这里撺掇她逃婚,那里倒手把她给卖了,私奔过的女孩儿,肯定触犯了家法,为了家声着想,还不就是个死字。人心脏起来可没有尽头呢,这点事就算是真的,也当不了什么。”
“您别说,没准这事儿还真就是这么着……”石英道,“总之呀,这许姑娘现在官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按她在这胡同里凭屋居住的年限来看,她回京城,也就是这三四年间的事。想来是先上外地躲过了风头,两三年后再回来的。”
她弯了弯眼睛,有几分得意之情,“我就给宜春号去了个口信,让他们想想三四年前,西北那一带桂三少的动向,您也知道,那帮票号掌柜都是当地的一霸,人脉广着呢,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这稍一打听我就给问出来了,那时候,桂三少人在西安,可老往扶风县跑,好像还带了人,送什么亲眷去过扶风。——我打听得许姑娘现在化名姓崔,便让宜春号查查总账,看看扶风分号有什么线索……”
各地分号的账簿,都要汇总到京城和山西两地。石英说声查账,何等方便?辛苦的反正也是宜春号的帐房,蕙娘笑道,“我猜猜,你定是寻到线索了?”
石英得意地眯起眼,“可不是?说来也巧,宜春号京城总号一个掌柜,就是从西北调来的,他说三四年前那边路上不太平,野匪很多,众人也不敢带现银,连花票都不敢拿,都走我们票号的汇兑。就从汇兑入手,查了几日倒是找出来了——那一带的确是有个姓崔的人家,按季都有从京城汇去的银两得。再往京城这里一查,什么都明白了,虽说这来办事的不是本人,可论人面,谁也比不过咱们票号的掌柜广。我一说掌柜的就明白了,那是崔子秀的心腹管家……崔子秀年年都往他老家打银子呢!”
崔子秀?
蕙娘也有点吃惊——难怪石英这么兴奋了,京城的几大戏班子,唱功各有优劣,可谁也没法否认,生角最出色的那准是崔子秀了。一般戏班子总是旦角出彩,生角竞争极为激烈,走红不过两三年罢了。可崔子秀却是红了足足将近十年,看来也大有继续红下去的意思。他在京城人心中的地位,不比红旦角们低,也许反而还要更高的。这么个大红人,私底下却拐走了平国公的闺女,还给不动声色地安置在京城里,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恐怕连皇帝都能听说这桩新鲜事儿!
不过,崔子秀本领不小啊,一般的戏子,都是依附于达官贵人为生,哪来的本事把人搓弄回西北,再送回来?他起码要有一两个极为忠心的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