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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名门嫡后-第108部分

小说: 名门嫡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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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岩瞪了她一眼:“那我说最后两句:好好保重!不许见江崖霜!”

……次日一早,秋曳澜依依不舍的同阮清岩、阮慈衣告辞,目送扶灵的队伍缓缓而去,她边洒泪边挥手,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我真的真的不想跟你们分开”。

但,队伍一消失,她立刻精神抖擞,抚着胸嘘口气:“可算走了!”

昨天还说“说最后两句”呢,结果就刚才那么点辰光,阮清岩至少叮嘱了八十遍!这种祥林嫂路线的表哥真格是吃不消啊吃不消……

“您这么巴不得表公子离开,回头叫表公子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您!”苏合撇着嘴角,“再说表公子离开之后,您遇见事情都没个人商量的,有什么好高兴的?”

“谁说的?”秋曳澜立刻反击,“你们不是人?!”

苏合气道:“我们是下人!再说了,我们的见识,能跟表公子比吗?”

“反正他已经走了!这两三年我也自由了!”秋曳澜不再理会丫鬟的反对,兴冲冲的畅想着以后有钱、没人教训的美好生活——大约连上天也看不过她这么没良心——就在阮清岩一行出发后不到两天,一个消息把正盘腿坐在榻上吃梨的秋曳澜惊得差点把梨核都吞了下去:“朝廷谥外祖父‘武烈’?!还赐陪葬先帝陵墓?!这怎么可能?!”

“郡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周妈妈、苏合等人异口同声的阻止她,“这可是大喜事啊!您怎么能这么说?!”

向来好脾气又谦和的周妈妈都忍不住念叨了:“虽然只是您的外祖父,但如今能享哀荣,您脸上也有光啊!”

秋曳澜把还剩一点的梨扔到一旁,心急火燎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外祖父家这些年来是个什么样子你们都清楚,我要没记错,‘武烈’这谥号虽然不是武将最高的,但也不算差了吧?这也还罢了,这个陪葬先帝陵墓是寻常臣子能有的恩典吗?怎么会给了外祖父?!”

阮老将军近两年都沦落到靠女儿暗中变卖嫁妆接济的份上了,也没见朝廷、没见哪家故交搭把手,现在一死,居然又是美谥又是赐陪葬帝陵的……就算死者为大,这也太大了吧?!

“之前薛家六孙小姐不是说薛相会替老将军讨个追封什么的?”苏合提醒。

秋曳澜皱眉:“就算‘武烈’是这么来的,陪葬帝陵的恩典呢?外祖父有当年战败的把柄,即使现在人没了,也不可能让满朝文武都同情到这地步吧?”

不只她想不明白,连在路上被懿旨追上的阮清岩也感到惊愕莫名,但他倒还有点头绪:“当年谷太后支持况时寒从祖父手里夺走了镇西军,慑于祖父在镇西军中的威望,这些年来谷太后丝毫不给外祖父任何起复机会不说,连一开始跟外祖父来往的故旧都被打压得人人自危……难道说现在看外祖父死了,我又走了文官的路子,阮家不可能再影响到况时寒在镇西军中的地位,所以那边就充个大方?”

“但这个提议人是薛相,却不是况时寒——也对,按照行程,况时寒这时候知道祖父身故的消息就很不错了,哪里来得及上表?”

江皇后在贝阙殿里单独跟侄子说的那番话,外人自不知道,所以对于薛畅这次下死力气给阮老将军讨封赏,都认为是为了补偿之前无辜被薛芳靡羞辱的阮清岩——一时间倒让薛家挽回了不少因此事而丢失的口碑。

“不过陪葬帝陵是怎么回事呢?”朝廷又不是薛家的,就算是太后与皇后,想让某个臣子陪葬帝陵也没那么容易——先帝驾崩都三十来年了,哪怕只是埋到帝陵附近,那也有打扰先帝之灵的嫌疑,这种恩典比弄个谥号不知道难了多少!

阮清岩带着这样的疑惑等到了负责引导他安葬阮老将军的礼部官员,等这名为黎潜之的礼部员外郎解释后,他才明白这陪葬帝陵的哀荣是怎么来的:“先帝曾许诺过家祖父?”

“那是快四十年前的事了。”黎潜之颔首,感慨道,“若非薛相还记得,又翻出当年的起居注来对照到了……”下面的话不言而喻。

阮清岩恍然之余,也对薛畅深感佩服:“家祖父得享哀荣,全赖恩师,学生幸何如之?真是感激零涕!”

快四十年前,薛畅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岁?要知道这位两朝名臣跟阮清岩一样,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不说,还在殿试时入了先帝的眼,早早就简在帝心,一路晋升得飞快——这种情况本是最容易目空一切不把同僚放眼里的,而他呢?阮家上下都没人记住的一句先帝随口许诺,他居然还能翻出来用——单凭这份记性跟留意,此人位极人臣绝非偶然!

要不是他有这份记性,如今是怎么都不可能给阮老将军争取到陪葬帝陵的待遇的!

看得出来黎潜之非常羡慕阮清岩:“编修有这样的恩师真是平生幸事!”

听这句话就知道,薛畅这次的做法,给他拉了多少好座师的分——不知情的外人可不知道薛畅本就是借阮老将军的身后事转移朝争焦点,只道薛畅全为了自己门生才这么绞尽脑汁!

不过阮清岩也无所谓——毕竟阮老将军又得美谥又得陪葬帝陵的恩典,对他也是大有好处的。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不用去莱州了!

毕竟,帝陵附近那都有皇家侍卫看守的,等闲之人都不好靠近。怎么可能让阮清岩去结个庐守三年呢?

所以他的三年守孝就是——回京,在将军府里守……

嗯,这也是秋曳澜之前差点吞了梨核的原因……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七十章 我一定要嫁给你!

跟秋曳澜所想的阮清岩一回来,不出三天就杀上门来调教自己不一样——在帝陵畔安葬了阮老将军,返回京中后,他足足半个月都没管过秋曳澜。

原因很简单,忙!

要谢恩、要敷衍那些道贺道恼的宾客——尤其是阮老将军那些久不来往的故旧——要关心丁杨之争的结局:这结局对于薛畅来说松了口气,如他所料,因为他坚持要厚待阮老将军身后事,导致谷太后一党疑心他是不是要借阮老将军当年兵败做什么文章,所以分散了在丁杨之争上的注意力,开始关心与警惕对于太后党来说更加紧要的镇西军军权……

丁杨之争最后的结果是翰林院之首丁仪明受侄子牵连,正三品的学士承旨换成了从三品的上州刺史。丁青颜本人被流放岭南一年,丁家继续向杨家下聘,将杨宜室的牌位娶过门——也就是说丁青颜以后的妻子都得是继室了,这对于本就不怎么争气的丁青颜的娶妻肯定要有影响的。

不过杨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杨宜室是跟丁青颜通。奸,而不是受了丁青颜强迫。所以杨滔教女不严的责任也没地方赖了,京官当然也干不下去,只能外放——从正四品上的吏部侍郎贬成从六品上的上县令,就这还是太后党死保他的缘故。

不然依照国子监窦祭酒的说法,这种连女儿都教不好的人,哪有资格继续做官?应该一捋到底才对!嗯?你说丁家?丁仪明只是叔父不是父亲,众所周知丁青颜是祖母薛老夫人抚养长大的,老夫人早就年过六旬可以免除这一类刑罚了好不好!

……拖了好些日子的丁杨之争这么快解决,完全是因为阮老将军的后事触动了太后党关于镇西军的敏感神经。作为镇西军前任统帅阮老将军的嗣孙,阮清岩哪怕在孝中,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如何利用这种局势,至少保证自己不被牵累……阮清岩要耗费的精神可想而知!他当然暂时顾不上自己那叫人头疼的表妹——却不得不百般抽空照看阮慈衣!

秋曳澜打听之下非常惊讶:“大表姐?!不是已经跟方家义绝了吗?为什么表哥还要特别分心留意?”阮慈衣目前在将军府——噢,现在只能叫阮府了——可是过回了没出阁前众星捧月般的大小姐生活了啊!

当然也不是说阮清岩给了她这样的待遇就不用管了,但……按照春染去送东西时向秋染、冬染问来的,阮清岩几乎是一天数探这位姐姐,还经常遣散下人苦口婆心的跟她深谈,完了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是什么节奏?

“大姐姐身上的伤,其实大部分不是方农燕打的,而是她吩咐素心打的。”这个疑问一直到大半个月后,秋曳澜按捺不住跑过去当面盘问,阮清岩才告诉她,“是因为她所生的二女一子被花氏跟严氏谋害后,方农燕听信谗言反而怪她没照料好——你也知道大姐姐在家里时是极受祖父宠爱的,自然不肯罢休,就带着陪嫁想强行审问花氏跟严氏,不料走漏风声,反被方农燕暴打了一顿……连那些心腹下人也被方农燕强行卖走了。”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那时候大姐姐举目无亲,根本斗不过他。若非因为阮家当时没人,不甘心身死之后妆奁都便宜了花氏等人,大姐姐那会就撑不下去了。许是心里太难受,也觉得自己不够小心才导致子女夭折,所以心痛起来就令素心抽打自己以减轻愧疚……久而久之就……他们回来后,素心寻了个机会告诉了我——这也是我希望她跟方农燕分开的缘故。”

秋曳澜诧异道:“那为什么大姐姐起初还不愿意跟方农燕分开?”

“她还是不甘心。”阮清岩淡淡的道,“依我看她对方农燕是爱恨交织——到底是结发夫妻,听下人说他们以前也很恩爱过的。所以看到我之后,希望能够借助娘家有了人这点,令方农燕回心转意,再收拾了花氏等人,这样才觉得扬眉吐气!”

“这真是……”秋曳澜张了张嘴,心想:你要报复也别把自己搭进去啊!跟那种人渣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靠着娘家嗣弟再嫁个好人气死他呢?当然现在不用气,方农燕横竖就要死了,花氏早已沉了河,严氏跟方子俊没了方农燕这靠山,就算阮家不继续收拾他们,下场也可想而知——所以说阮慈衣现在就该养好身体预备再嫁嘛!

结果她正琢磨这番话说出来会不会被阮清岩训斥,阮清岩忽然秒切到语重心长模式,道:“所以你姐姐的例子你看到了?想当初祖父因为大姐姐的缘故,对那方农燕可不薄!他从祖父那里领了好处,后来受祖父牵累,难道还冤枉吗?!更何况大姐姐嫁给他这十几年,虽然拈酸吃醋过,但给他生儿养女、为他操持家务,妆奁都贴了大半供方家上下用……那方农燕可曾念过半分?”

“那江崖霜……”

秋曳澜呻吟一声,无力的扑地:“我真的没再去找过他!!!”这两次他过来找我,我都没理他好吗?当然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阮清岩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对,仍旧苦口婆心的给她上了一堂“论所托非人的九百九十九种悲惨下场”的爱心课程,一直到秋曳澜恨不得拿头撞墙,才心满意足的放她走:“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又遗憾,“大姐姐现在还有些不大好,我不能放心你过来和她住。等她好了,你们姐妹一同住后院,我也就放心了。”

你打死我都不过来!秋曳澜心中泪流满面的想:“偶尔过来一趟你就这么罗嗦了,真的再次长住过来,日子还能过吗?”

回到西河王府,秋曳澜长松口气,觉得终于安全了点。

但到了晚上她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因为这晚她睡到半夜醒来,听到后窗有点动静——以为是江崖霜呢,想想自己白天被阮清岩训的那一个灰头土脸,各种不痛快,索性掀了被子、光着脚走到屏风后——这时候才发现动静不在屋里,而是在屋外。

她想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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