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酒徒]隋乱 >

第234部分

[酒徒]隋乱-第234部分

小说: [酒徒]隋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朝为官;第一要看出身;有的人生来就是公侯;有的人一辈子也捞不到爵位!〃张须陀吐了口酒气;继续肆无忌惮地抨击。〃像你这样的幸运家伙;甭说别人;老夫看着都眼热!〃
〃末将自己也知能走到今日;全凭陛下赏识;几位大人提典!〃
〃是你自己有本事。别人可以胡说;你的本事;我和叔宝等人可都亲眼目睹过的;不能闭上眼皮说瞎话!〃
〃叔宝、士信和几位同僚的才能胜我十倍;大人的本事末将更是望尘莫及!〃
〃你也不必谦虚;叔宝、士信和重木的本事与你都在仲伯之间。至于老夫么;年青时还能跟你较量一番;如今可不敢自吹!〃张须陀笑了笑;说道。新焙劲冲;他又喝得有些急;所以脸色看上去已经开始发红。
但李旭知道;这一刻张大人嘴里吐出来的;却绝不是醉话。〃重木是生来就有封爵的;不能算。叔宝、士信和你一样;都是想凭着手中本事博取功名的。老夫年青时;也和你们怀着一样的心思;现在人老了;功名之心稍淡了些;却也未完全看得开。〃老将军断断续续的说着;仿佛在跟多年不见的老友聊着心事。
〃老夫和你们一样。也不愿意窝在地方上;和土匪流寇打一辈子交道!〃他用手指轻扣桌案;咚咚有声。此时旭子倒佩服张须陀会选喝酒的地方了;无论二人刚才话音高低;周围几张桌子上的客人自顾谈笑风生;注意力从来不被这边的话题吸引。
〃大人多年来维护之恩德;百姓们定然铭刻于心!〃李旭见张老将军有些醉了;抛开自己的心事;笑着安慰。
〃恩德?〃张须陀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笑容很令人玩味。〃李将军;你真的是飞将军李广之后么?〃这次他没剥豆荚;而是把十指交叉起来;顶在下巴上发问。
〃按族谱;我应该是飞将军的二十五代子孙!〃李旭楞了一下;回答。当初徐茂功曾经教导过他;飞将军李广后人是个金子招牌;既然是真的;就一定别藏着不让人知道。
〃你很确定么?〃张须陀笑着;目光如水。
〃家谱上是这样修的!〃李旭笑着回了一句;举起酒来遮住自己的视线。家谱这东西是否作得准;其实有待商榷。就像唐公李渊能同时成为凉武昭王李暠和飞将军李广的后人;上谷李家也把李暠列为祖上杰出人物之一。但事实上;那位李暠身上恐怕匈奴人的血脉更重些;与李广之间却未必有必然联系。
〃家谱上说;我是张昭的后人。祖辈名人出了一大堆;但我小时候;想吃碗这个东西得跟家人央求好几天!〃张须陀指指眼前的一堆豆荚;笑着解释。
〃我也差不多!穿件新衣服要等过年!〃端起酒坛;给各自面前的酒碗斟满。张须陀刚才这几句话将二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年少时的那些生活虽然有些苦涩;回忆起来却充满温馨。
〃所以我们这些人对功名的渴求更强;也更容易失望!〃张须陀端起酒碗;与李旭碰了碰;总结。
李旭痛快地将一碗酒灌了下去;火辣辣的滋味直冲脑门。张须陀的话简直就是他的心声;虽然他自己不愿意说出来。
〃今天告诉我们陛下最喜欢什么;你很为难吧?〃张须陀给二人斟满酒;继续追问。
〃有点!其实我见过陛下的次数不多。说不定是胡乱猜测!〃李旭苦笑着灌了自己一碗。
〃其实我和老裴也听说过一些风传;找你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张须陀陪了一碗;抹了把嘴巴上的残酒;补充。
李旭连声苦笑;两位老大人都是人精;他无论怎么小心;依旧要着人家的道。不过两位大人此举也不包含什么恶意;找个人出头罢了;反正李旭不说;他们也能想到其他办法。
〃你不明白老裴和我怎么突然又大方起来了;是不是?〃张须陀边喝;边问。
〃路上依旧不太平!〃李旭摇头。在太守府衙时;张须陀给他使了好几个眼神;至今弄得他还满肚子谜团。
〃万岁春天征辽时;很多郡县都阳奉阴违;朝廷法不责众;所以老裴胆子也跟着变大。如今大军凯旋归来了;以万岁的脾气;恐怕要找几个人算帐。所以咱们的礼物;一定不能比别人少!〃
〃咳!咳咳!〃李旭一口酒全部呛到了肺里;大声咳嗽。他没想到裴操之还有如此难处;更没想到;在地方官员眼里;朝廷已经变得如此不堪。但大伙却必须忍受这样的朝廷;这样的陛下。因为失去秩序后;世道会更加艰难。
〃慢慢喝;别太快!其实早些年我也挺失望的;但失望多了;就习惯了!〃张须陀轻轻叹了口气;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李旭坐直身躯;默默地举碗相陪。他没想到张须陀将军对朝廷居然比自己还失望。如果对方不说;谁又能料到为地方治安呕心沥血;恨不能把心挖出来献给大隋的张老将军;居然怀着满腔幽愤呢?
〃我希望能看到一个体贴百姓的朝廷;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平头百姓。我希望能看到一个清廉的官场;因为他们贪一次;够我老爹当年忙活三辈子。〃张须陀将酒坛子倒着举起来;与旭子均掉其中的琼浆。
〃先帝初建大隋时;我以为自己如愿以偿了。但我从三十岁时开始失望;一直失望到五十岁!〃他的笑容有些苦;但语气与脸上的表情相矛盾;看上去带着一点点自豪。
〃但老夫却从不觉得遗憾!李将军;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次;张须陀没有着急举酒碗;而是换了一种非常非常郑重的口气问。
〃请大人不吝指点!〃李旭抱拳;施礼。这些天来;他一直很迷茫。听了张须陀没头没尾的话;心情却渐渐变得开朗。他知道老将军在指点自己;所以用一种非常感激的心态受教。
〃因为我发过誓;要护着这里啊。不过;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张须陀将脸靠近李旭;用胳膊压住对方的肩膀;以极低声音说道。〃你看看他们;想想;想想自己这辈子最珍贵的是什么东西。想想;想起来了么?〃
〃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旭子想不出来。是酒馆中这些温馨的回忆么?他不能确定。他知道自己还年青;感悟不到张须陀此时的心态。但他发现自己不像原来那样烦恼了;因为他现在做着同样有意义的一件事。
我发过誓;守护着这里。那天晚上;张须陀如是道。
酒徒注:这周身体极其不舒服;更得少了;大伙见谅。下周开始恢复正常。


第四卷 扬州慢 第五章 诺言 (二 上)
第二天日上三杆;旭子才从昏睡中爬起。望着眼前忙着给自己打水净面的石岚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昨天晚上居然被张须陀给灌了个烂醉。至于迷迷糊糊之间自己和张须陀都说了些什么;却是大多记不太清楚。甚至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无从想得起来。
〃郎君擦一下脸吧!〃石岚将一块天竺布做的面巾用温水润透了;拧干;送到李旭面前;说道。
〃噢!〃李旭接过面巾;用力在脸上揉了两把。面巾上的温润使得他神智稍回;心态却未免有了些尴尬。在他记忆中;父母双亲平素是极其恩爱的;但若是父亲在外边醉酒晚归;母亲虽然不会大闹;一番唠叨却是少不了。若是换了舅舅犯了此男人罪过;舅妈张刘氏不把房盖捅破一回事情不算完。可偏偏石岚的模样似乎无怨无怒;甚至在自己接过面巾的瞬间;流露出来的眼神都是怯怯的;仿佛一头受了惊的小兽。
想到这;他心里不觉涌起几分温柔;伸过手去;一边帮石岚洗面巾;一边说道:〃我自己来吧;这种事一个人就做得来!〃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把石岚惊得向旁边闪了几步;惶恐地赔罪道:〃水凉了么;我再去换些热得来;郎君稍等;片刻就好!真的片刻就好〃
〃水温很好啊;为什么要换?〃李旭抬起头;忍不住满脸惊异。在他印象中;石岚的胆子不能算大;至少也是个能包住半个天的主儿。〃难道我昨晚醉酒做了什么错事么?〃他从脸盆中抽出双手;举到眼前细看。那双握刀握久了的手粗糙异常;掌心处却隐隐透着几分厚重。
〃我以为相公嫌水凉!〃见到李旭那幅茫然的模样;石岚哀怨地笑了笑;低声解释。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平素性子和气的父亲每次喝醉了都会打阿娘。有一次打得阿娘卧在地上爬不起身;酒醉的父亲志得意满;歪倒在床沿边呼呼大睡。自己和哥哥吓得哭都不敢哭;紧紧相抱着;瞪着眼睛盼天亮。
天明时;如果父亲醒了酒;他会收拾起石匠家什;开开心心地去外边干活。如果父亲不幸宿醉未醒;无论洗脸水凉了;或是早餐不合口;家中便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阿娘在世时;她曾经愤愤地替阿娘鸣不平。而善良的阿娘却一边揉着脸上的淤青一边说;〃二丫;别怪你阿爷。他心里烦;才会出去喝酒。〃
〃男人心里烦就可以成为打女人的理由么?〃石岚不敢追问。因为知道母亲的下一句话肯定是;〃阿娘命苦;等你长大了;一定找个知冷暖的嫁了。一辈子别红脸;无论遇到什么坎儿两人商量着过。〃
〃水不凉;正好。其实凉点儿也没事;刚好提神!〃李旭的话从头上传来;将石岚从记忆中唤醒。抬起头;她看到的是一张虬髯曲张的脸;眼神中;却带着三分关切;三分怜惜;还有几分;好像是;好像是愧疚。
〃相公就会说笑!〃石岚抢过面巾;蒙住李旭的脸。担心了一夜的暴风雨没有来;这个比父亲健壮两倍;杀人如麻的家伙在醉了酒后;居然依然保持着一幅好脾气。透过湿漉漉的面巾;她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这家伙算知冷暖的么?石岚一边用面巾从旭子的额头、双颊和耳朵上依次抹过;一边痴痴地想。趁着对方眼睛还闭着的时候;她用左手抹了把眼睛;抹去了那些辛甘驳杂的回忆。
〃不是说笑;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喝醉了!〃李旭睁开双眼;笑着说道。他发觉石岚心事忡忡;但对方不说;他亦无法追问。两个人虽然有了肌肤之亲;却远没和谐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更可叹的是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相处;也没有人在旁边参谋指引;他们只好凭着各自对家庭的记忆;彼此试探着;试探一种属于自己和对方的生活。
〃相公早饭是喝些润肠胃的粥;还是直接用正餐?〃伺候李旭擦完了脸;石岚又换了块面巾;将男人脸上和手上的水吸干、抹净;然后将两块面巾都洗好挂在脸盆架上;端起水盆;一边向外边走;一边问。
〃吩咐厨房随便弄一些吧;你吃过了么?如果还没;咱们一起吃!〃李旭想了想;然后回答。
〃我让厨房准备了两样。相公不如先喝些粥暖暖肠胃。过会儿饿时再吃干的!〃石岚在门边回过头来;试探着问。从李旭脸上她没发现什么不虞之色;她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
〃这丫头肯定没敢一个人先吃!〃旭子摇头;苦笑。自打将石岚的行李搬到后堂来那一刻起;他的夫纲从来没有如此大振过。偶尔怀疑对方接近自己可能有所图谋;心中的感觉反而像小时候上树摘桃子;无端多了几分刺激。只是大振之后自己心中并不觉得有多舒坦;却仿佛猛然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无影无形;挥之难去。
吃过早饭后;旭子又回到后堂养神。他是朝廷派下来的武官;偶尔一天不去军中应卯算不上什么大事。况且旭子依稀记得昨晚通守大人也没少喝;两个人喝到第三坛子时酒馆已经准备打烊。第四坛子上的泥封拍开时;马路对面喝酒的亲卫们又凑了过来。只可惜他们未能劝得张须陀止饮;反而被通守大人拉着每人硬灌了两大碗。至于最后众人脚下到底放了多少酒坛子;旭子也数不过来。他只觉得自从离开雄武营后;数次喝酒;唯独这次最为痛快。
〃张通守说他小时候很穷;所以希望有个能让大伙过好日子的朝廷。〃旭子拍拍脑门;想起了把二人关系拉近的具体过程。
〃然后他很高兴看着天下由大周换成了大隋;然后;通守大人说他对大隋很失望!〃旭子心神一凛;猛然意识到这是一句容易被抓到把柄的话。〃好像我自己没附和!〃他很高兴地回忆。〃但通守大人说;他还说什么来着?他好像拜托过我一件事情?〃他沮丧地拍打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